【好名声网】后燕的兴衰——后燕的灭亡(周亚利)

摘要:高云之死,标志着后燕统治的终结。

前燕后燕北燕史

后燕的兴衰——后燕的灭亡

文图/周亚利(辽宁朝阳)

一、荒淫暴虐,大兴土木

  慕容盛死后,中垒将军慕容拔、冗从仆射郭仲向太后丁氏建议,现在国家多灾多难,应该拥立一个年龄较大的人。当时,大家的希望寄托在慕容盛的弟弟慕容元身上,但是河间公慕容熙在平时却很得丁太后的宠爱,于是丁太后便废黜了太子慕容定,秘密迎接慕容熙进宫。第二天早晨,文武大臣们进朝议政,才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因此只好呈奏章劝说时年十七岁的慕容熙进位。后燕光始元年(401年)八月二十一日,慕容熙登上了天王之位,然后实行大赦,逼令平原公慕容元自杀。中领军慕容提、步军校尉张佛等阴谋拥立原太子慕容定,事情被发觉,全都被杀,慕容定也被逼令自杀。二十四日,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光始。

  慕容熙上任时,后燕国力已经空虚,而北魏却愈加强大。后燕光始元年(401年)十二月,北魏虎威将军宿沓干带兵讨伐后燕,向令支发起进攻,不久攻克了令支。后燕光始二年(402年)正月,后燕中垒将军慕容拔向北魏戍守令支的部队发动进攻,夺回了令支,宿沓干逃走,北魏辽西太守那颉被俘。后燕任命慕容拔为幽州刺史,镇守令支。

  对年纪尚轻的天王,某些官员并不服气。趁慕容熙在龙城的北郊打猎时,石城令高和与一些守卫宫廷的士兵在龙城发动叛乱,杀了司隶校尉张显,入掠宫殿,取出国库中的武器,胁迫军营官署,紧闭城门。慕容熙闻信飞马回城,来到城下时,城上的人都扔下手中的武器,打开城门,慕容熙把参与叛乱的人全部杀死,只有高和得以逃脱。

  后燕光始二年(402年)十月,慕容熙纳原中山尹苻谟的两个女儿为妃。姐姐娀娥,为贵人,妹妹训英,为贵嫔。此举遭到丁太后的忌恨,与侄儿、尚书丁信谋划废黜慕容熙,改立章武公慕容渊为帝。事情暴露,慕容熙逼丁太后自杀,但仍以皇后的礼仪进行安葬,追谥为献幽皇后,而后杀了慕容渊和丁信。

  苻氏姐妹姿容美艳,受到慕容熙的宠爱。为了满足自己的荒淫生活和取悦苻氏姐妹,后燕光始三年(403年)起,慕容熙大兴土木。五月,“大筑龙腾苑,广袤十余里,役徒二万人。起景云山于苑内,基广五百步,峰高十七丈。”后燕光始四年(404年)四月,慕容熙又“于龙腾苑起逍遥宫,连房数百,凿曲光海,盛夏,士卒不得休息,暍死者大半”。义熙元年(405年)十月,又“拟邺之凤阳门作弘光门,累级三层”

  ①《晋书》卷一百二十四《慕容熙载记》。

  ②《资治通鉴》卷一百一十三《晋纪三十五》。考古调查认为,今辽宁省朝阳市城北木营子俗称的“东团山子”、“西团山子”即后燕龙腾苑内的人工假山和大型建筑址。“东团山子”基部直径尚存一百五十余米,残高十八米左右,夯筑痕迹还清晰可辨。

  ③汤球:《十六国春秋辑补》卷四十七。

  慕容熙极其残暴。后燕光始四年(404年)七月,燕苻昭仪有病,龙城人王温毛邃自荐说能医治,结果昭仪不治身亡,慕容熙将王温立于公车门,支解身体并将其焚烧。

  慕容熙当政不久,后燕政权尚不稳固。但慕容熙却不勤于政务,甚至把国家大事视为儿戏。后燕光始四年(404年)十一月,“与苻后游畋,北登白鹿山,东逾青岭,南临沧海而还,士卒为虎狼所杀及冻死者五千余人。”光始五年(405年)十二月,慕容熙袭击契丹。次年正月因畏惧契丹之众想要回师,可苻后非要看看战斗场面,二月初二,慕容熙只好放弃笨重的军用物资,以轻兵袭击高句丽。燕军行走三千余里,兵士和马匹因疲惫寒冷,一路不断有死掉的。他们进攻高句丽木底城,没有攻克,只好回师。

  ①《资治通鉴》卷一百一十三《晋纪三十五》。

  ②位今辽宁省新宾县境内

  后燕建始元年(407年)正月,为改变不利局面,后燕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建始。二月,燕王慕容熙为其皇后苻氏兴建承华殿,把北门外的土运来,使土的价格上涨,以至于与谷同价。宿军典军杜静带着棺木来到皇宫门外拜见后燕王,极力劝阻,慕容熙把他杀了。苻皇后曾经在盛夏的时候,想吃冻鱼,而在隆冬季节又忽然要生地黄,慕容熙于是命令主管官吏想办法弄到,弄不到的,就把当事人杀掉。

二、天怒人怨,后燕灭亡

  建始元年(407年)四月,苻皇后去世,慕容熙悲哀痛哭甚至气闷昏晕,很长时间才苏醒过来。他好像死了父母那样,披麻戴孝,只喝稀粥。他还命令文武百官在宫内设置皇后牌位,一起痛哭,并派人一个个地检查哭的人,没有眼泪的就要治罪,群臣没有办法,全都含着辛辣的东西,刺激自己落泪。为了给苻皇后建陵墓,公卿以下的官员直到士卒百姓,每一户都要出工役。建陵墓花费巨大,使国库积蓄空竭。陵墓的四周长达几里,慕容熙告诉监工的头目说:“善为之,朕将继往。”陵墓建好后,慕容熙把苻氏埋葬在徽平陵,因为送丧的车驾太高大,只好拆毁了北城门才出去。慕容熙披散头发,光着双脚,跟着灵柩步行了二十多里。

  ①《资治通鉴》卷一百一十四《三十六》。

  当初,中卫将军冯跋和他的弟弟侍御郎冯素弗都在慕容熙那里获罪,慕容熙打算杀了他们,冯跋等人便逃到深山躲藏。得知慕容熙政权赋役繁重,民不堪命的情况,冯跋、冯素弗便与堂弟冯万泥商议说:“熙今昏虐,兼忌吾兄弟,既还首无路,不可坐受诛灭。当及时而起,立公侯之业。事若不成,死其晚乎!”于是,他们乘上一辆马车,让一个妇女驾驭着,暗中混进了龙城,藏在北部司马孙护家中。等到慕容熙出城送葬,冯跋等人便和左卫将军张兴,以及苻进的余党发动了叛乱。冯跋平常一直与慕容云关系友善,于是,推举慕容云为盟主。慕容云以自己有病为借口,辞谢不去,冯跋说:慕容熙淫乱暴虐,人神共怒,这正是老天让他灭亡的时候。您出生在名门高氏家族,怎么能做别人的养子而放弃这一难得的机运呢?强把他扶出家门。冯跋的弟弟冯乳陈等人率领兵众攻打弘光门,呐喊着冲了进去,禁卫军的士兵全部溃散逃走。于是,他们进得宫来,分发宫中的武器盔甲,关闭城门坚守。中黄门赵洛生逃出城去向慕容熙报告,慕容熙说,这几个老鼠一样的强盗,能干什么大事!我现在就回去诛杀他们。于是把苻皇后的灵柩放在南花园,系好头发,穿上甲胄,飞马回来解救都城危难。当夜赶回龙城后便向北门发动进攻,没有攻克,露宿在城门之外。二十八日,慕容云即天王位,实行大赦,改年号为正始。

  ①《晋书》卷一百二十五《冯跋载记》。

  慕容熙退到龙滕苑,尚方兵褚头翻跃城墙投奔慕容熙,说护卫营的士兵仍然一心效忠,只等大军到来。慕容熙却惊恐不安,跑了出去,左右的人也都不敢追随。慕容熙从河道边上偷偷跑走,很久之后,左右将领们觉得他还不回来很奇怪,互相跟着出去寻找,只找到了慕容熙的衣服帽子,人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无奈,中领军慕容拔与其他将领率领两千多名壮士向北城发动强攻。城里的官兵以为是慕容熙回来了,都纷纷放下武器请求投降。但慕容熙很长时间也没露面,攻城的士兵们心中既怀疑又恐惧,最后放弃攻城,回到龙腾苑,接着就都溃散逃走。二十九日,慕容熙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藏在树林中,被人抓住,押送给了慕容云,慕容云列数了他的罪状后,把他杀掉。并又杀死了他的几个儿子。

  ①尚方,是负责制造供宫廷使用的刀剑的官署。

  慕容云恢复高姓。后燕建始元年(407年)八月,燕王高云任命冯跋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任命冯万泥为尚书令,冯素弗为昌黎尹,冯跋的弟弟冯弘为征东大将军,孙护为尚书左仆射,张兴为辅国大将军。后燕正始二年(408年)正月,高云立妻李氏为皇后,儿子高彭城为太子。三月二十六日,把慕容熙和苻皇后安葬在徽平陵,追谥慕容熙为昭文皇帝。

  高云执政后,后燕与高句丽的关系也随之发生变化,高句丽派遣使者前往北燕访问,并讲述两国宗族血统的关系。高云也派遣侍御史李拔进行了回访。

  五月,高云任命尚书令冯万泥为幽、冀二州牧,镇守肥如。任命中军将军冯乳陈为并州牧,镇守白狼。任命抚军大将军冯素弗为司隶校尉。任命司隶校尉务银提为尚书令。七月,高云封慕容归为辽东公,让他主管燕帝室宗庙的祭祀工作。

  高云一下子登上这样的高位,心中总有危险恐惧的感觉。为了自保,他选拔、供养一些精壮的武士作为自己的心腹。他的宠爱之臣离班、桃仁专门掌管帝室、宫廷的警卫工作,他对这二人的赏赐不计其数,甚至他们的衣食住行也都跟自己一样。而离班、桃仁贪得无厌,仍然满腹怨言。正始三年(409年)十月十三日,高云来到东堂,离班、桃仁怀里藏着利剑,手里拿着纸走了进来,声称有事禀报。离班突然抽出剑来直刺高云,高云用案几抵挡,桃仁又从旁把高云刺死。

  高云之死,标志着后燕统治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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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亚利,1956年5月出生,研究馆员,政协朝阳市第八届委员。1977年2月至1980年1月就读于吉林大学历史系历史专业。1980年3月至2011年5月在朝阳博物馆先后从事考古、陈列、群教工作,曾任考古队员、陈列部主任、群工部主任。1986年6月至8月赴日本北海道随展并进行学术交流活动。2007年4月被国家文物局授予“当代文博专家”荣誉称号。2017年7月30日当选为朝阳市三燕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周亚利主编或执行主编的著作有:《前燕后燕北燕史》(被评为2012年朝阳市第十二次哲学社会科学著作类一等奖)、《慕容鲜卑饮食文化》《辽金朝阳佛教文物》(上册)。此外,她还参与编写了《朝阳佛教史》(被评为朝阳市第十一次哲学社会科学著作类二等奖)、《龙城宝笈·朝阳博物馆馆藏佛教造像精品》《朝阳佛舍利》《佛教圣地凤凰山》《前燕史话》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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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熙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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