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燕后燕北燕史

盛极一时的前燕——前燕的鼎盛（二）

文图/周亚利（辽宁朝阳）

二、灭亡冉魏，称帝蓟城

　　冉闵率军攻打后赵襄国，石祗派遣太尉张举到前燕国请求援军，并承诺送去传国印玺。派遣中军将军张春向姚弋仲请求援军。姚弋仲派他的儿子姚襄率领骑兵两万八千人援救后赵，同时也派使者到前燕报告，慕容儁派御难将军悦绾统领三万士兵前去与姚襄会师。冉闵得知慕容儁救援后赵，便派大司马常炜出使前燕，慕容儁把常炜囚禁起来。

　　东晋永和七年（351年）四月，渤海人逄约乘后赵国大乱之机，带领数千家民众，归附冉闵，被任命为勃海郡太守。原来的太守刘准以及封奕的族弟地方豪强封放，则另外聚集部众自守。冉闵任命刘准为幽州刺史，把渤海郡一分为二，让逄约和刘准分地而治。慕容儁派封奕讨伐逄约，派昌黎太守高开讨伐刘准、封放。封奕率兵直抵逄约的营垒，以同乡之情劝降逄约成功。高开抵达渤海，刘准、封放出来迎接并投降。慕容儁任命封放为渤海太守，刘准为左司马，逄约为参军事。

　　同年八月，慕容儁派慕容恪攻打中山^①，派慕容评在鲁口攻打王午。魏中山太守侯龛紧闭城门固守。慕容恪率兵南巡常山^②，驻扎在九门，魏赵郡太守李邽举郡投降，慕容恪给他以丰厚的抚慰，统领李邽的军队返回去包围中山，于是侯龛投降。慕容恪进入中山，将侯龛手下的将帅数十家以及地方豪强迁徙到蓟城，其余全部就地安居。慕容评抵达南安，王午派他的部将郑生抵抗，慕容评发起攻击，斩杀了郑生。

　　①今河北省定县。

　　②晋时常山郡的治所位今河北省石家庄市古城村。

　　悦绾从襄国返回，慕容儁才知道张举所说的送传国印玺是荒诞之辞，于是就杀了他。慕容儁解除了对常炜的囚禁，让他的儿子们前来见他，赐给妾一人，粮食三百斛，让他居住在凡城。任命北平太守孙兴为中山太守。孙兴长于安抚之道，在他的努力下，中山安定下来。　经过一系列战事，此时的前燕已经占据了幽州、蓟州，并向冀州挺进。乌桓族首领库傉官伟率领他的部众从上党^③来投降前燕。

　　③今山西省潞城东北。

　　东晋永和八年（352年）四月，燕王慕容儁派慕容恪、慕容霸等率军深入中原，进击冉闵以及其他后赵残存势力。冉闵率军与慕容恪军相遇，准备决战。冉闵的大将军董闰和车骑将军张温谏劝说，前燕军队锋芒正盛，宜先避之；俟其骄惰，然后击之。但冉闵不接受劝告，在安喜扎营，慕容恪引兵逼近。

　　冉闵历来有勇猛的名声，又兵强马壮，前燕军畏惧，不敢贸然进攻。冉闵率军又往常山方向转移，慕容恪鼓起勇气，麾兵进击，十次交锋，前燕军数量倍于魏军，却均战败。慕容恪到阵前巡视，对将士们说：“冉闵勇而无谋，一夫敌耳！其士卒饥疲，甲兵虽精，其实难用，不足破也！”^④

　　④《资治通鉴》卷九九《晋纪二十一》。

　　冉闵认为自己所统领的多是步兵，而前燕军全是骑兵，于是率军向丛林开进。慕容恪的参军高开献计，骑兵利于平原作战，应引冉闵的步军出山林而击之。慕容恪采纳了这一意见，诱使魏军回师到平坦的地域。慕容恪把军队分为三路，正面一路诱敌，选择五千名善于射箭的鲜卑人，用铁链把马匹联结起来，形成方阵，布置在前面。冉闵十分神勇，左手持两刃矛，右手拿钩戟，一气杀掉前燕军三百多人。当他望见宽大的仪仗旗帜后，知道这便是中军，径直发起冲击。这时，前燕军的其他两路从两翼夹击，彻底攻破了冉闵的军队。冉闵突破重围向东逃窜了二十多里，被前燕军俘获，连同董闵、张温等一并押往蓟城。

　　此役中，慕容恪的参军高开负伤身死。战役结束后，慕容恪率军驻扎于常山，受命镇守中山。

　　冉闵被押送到蓟城后又被押送到龙城，于五月在龙城斩杀。恰好这时发生了严重的旱灾、蝗灾，前燕王慕容儁认为这是冉闵在作祟，便派使臣去祭祀他，追封他为悼武天王。

　　前燕大军乘胜前进，进围邺城。留守的冉魏大将军蒋干见情势危急，派缪嵩、刘猗奉表于晋，表示归顺司马氏。六月，东晋濮阳^⑤太守戴施率领一百多名勇士进入邺城，帮助守卫三台，并哄骗蒋干说：如今燕寇陈兵城外，道路不通，传国印玺还不敢送走。你姑且把它拿出来交给我，我将策马速禀天子。天子听到传国印玺在我们这里，会真诚地相信你，一定会多多地下发兵粮相救。蒋干认为他说得有道理，拿出传国印玺交给了他。戴施假称派都护何融出外迎取粮草，暗中令他怀揣传国印玺送回京师。这样，象征皇权正朔的传国宝玺回到了东晋朝廷的手中。八月，魏国长水校尉马愿等人打开邺城城门，放前燕军队进入，戴施、蒋干系着绳子从城墙上滑下来，得以逃生。冉魏的都城邺城被攻克，标志着冉魏的灭亡。

　　⑤今河南省濮阳。

　　慕容评把冉魏的后宫董氏、太子冉智、太尉申钟、司空条攸以及王宫车乘服饰等送至蓟城。冉魏的尚书令王简、左仆射张乾、右仆射郎萧等自杀。慕容儁谎称董氏得到了传国印玺，并献给了他，因此封董后为奉玺君，封冉智为海滨侯。又任命申钟为大将军右长史，命慕容评镇守邺城。

　　东晋永和八年（352年）十一月，慕容儁于蓟城称帝，以352年为元玺元年，“署置百官，以封奕为太尉，慕容恪为侍中，阳骛为尚书令，皇甫真为尚书左仆射，张希为尚书右仆射，宋活为中书监，韩恒为中书令，其余封授各有差”^⑥。次年二月，立可足浑氏为皇后，长子慕容晔为太子，把他们全都从龙城迁至蓟城王宫。这时，东晋使臣出使前燕，慕容儁自豪地对他们说：“汝还白汝天子，我承人乏，为中国所推，已为帝矣。”^⑦慕容儁蓟城称帝，表明前燕彻底放弃了尊晋的策略。

　　⑥《晋书》卷一百十《慕容儁载记》。

　　⑦《晋书》卷一百十《慕容儁载记》。

　　前燕元玺二年（353年）三月，原后赵卫尉李犊聚众数千人反燕。五月，慕容儁派时任卫将军的慕容恪讨伐李犊，李犊投降。慕容恪继续东进，到鲁口攻打冉闵的残余势力吕护。后赵末年，朱秃、杜能、丁娆、孙元各自拥兵，分别占据了所在的城邑，在这年的十一月，全都向前燕投降。慕容儁任命朱秃为青州刺史，杜能为平原太守，丁娆为立节将军，孙元为兖州刺史，各自留下来镇抚他们的辖地。由于慕容恪、慕容军、慕容彪等人屡次向慕容儁荐举时任给事黄门侍郎的慕容霸，认为他才能显赫，应该担负重任。十二月，慕容儁任命慕容霸为使持节、安东将军、北冀州刺史，镇守常山。

　　前燕元玺三年（354年）二月，慕容恪率军包围了鲁口。三月，攻下了该地。吕护逃奔到野王^⑧，派弟弟上表向前燕谢罪，前燕任命吕护为河内郡^⑨太守。同月，慕容儁任命慕容评为镇南将军，都督秦、雍、益、梁、江、扬、荆、徐、兖、豫十州诸军事，镇守洛水。任命慕容强为前锋都督，督察荆、徐二州，缘淮诸军事。

　　⑧今河南省沁阳。

　　⑨郡治在今河南省武陟县西南部。

　　慕容儁率兵前进，占据了黄河以南。四月，慕容儁大举封赏，封抚军将军慕容军为襄阳王；左将军慕容彭为武昌王；卫将军慕容恪为大司马、侍中、大都督、录尚书事，并封为太原王；镇南将军慕容评为司徒、骠骑将军，并封为上庸王；安东将军慕容霸为吴王；左贤王慕容友为范阳王；散骑常侍慕容厉为下邳王；散骑常侍慕容宜为庐江王；宁北将军慕容度为乐浪王。还对他的弟弟们进行了赐封：慕容桓为宜都王，慕容逮为临贺王，慕容徽为河间王，慕容龙为历阳王，慕容纳为北海王，慕容秀为兰陵王，慕容岳为安丰王，慕容德为梁公，慕容默为始安公，慕容偻为南康公。封儿子慕容臧为乐安王，慕容亮为勃海王，慕容温为带方王，慕容涉为渔阳王，慕容暐为中山王。任命尚书令阳鹜为司空，仍旧职守尚书令。

　　慕容儁对慕容霸一直心存反感，此时，他命慕容霸把治所迁到信都^⑩。当初，慕容皝认为慕容霸才能卓越，所以给他起名叫“霸”，对他的宠爱程度超过了太子慕容儁。这时，已经做了皇帝的慕容儁便以慕容霸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坏了牙齿为由，把他的名字改为“（que）”。不久又以他应验了谶文中的谶语为由，改其名为“垂”。慕容垂升迁为侍中，总领留台事务，被调动去镇守龙城。慕容垂深得东北民众的拥戴，慕容儁对他越发嫉妒，又召他返回。

　　⑩今河北省冀州市。

　　同年十月，慕容儁北返龙城。次年（355年）四月慕容儁从龙城返回蓟城。在此之前，幽州、冀州的一些地方势力以为慕容儁已经东迁龙城，因此聚众作乱。慕容儁返回后，群臣请求讨伐他们，慕容儁认为，这些人互相猜忌作乱，是因为他去东部地区巡视。如今他已返回，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安定，不值得去讨伐。

　　慑于前燕政权日益强大，东晋兰陵太守孙黑、济北太守高柱、建兴太守高甕，以及前秦河内太守王会、黎阳太守韩高等都投降了前燕，将所据之郡拱手让与前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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