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方向

文图/石玉梅（辽宁朝阳）

　　清晨，阳台上，一盆长春花，散发着缕缕馨香。

　　我知道，长春花揣着心事呢。

　　我一直让它靠近窗，视野好开阔些，瞭望远方，瞭望那古朴的小院，瞭望那承载同根连心的花墙。长春花的心思都凝聚在枝头，一朵朵紫红色的小花，似美人面，在枝叶的举托中，执着地凝望远方。一花一世界，长春花自有它的世界，有它的表达方式，浓浓的绿叶总是脉脉含情，绽放的小花，像纯情的少女，羞羞答答，情愫萌生。我相信我和长春花是心有灵犀的，它应该知道，每次我走来，总会细数增加几枚新叶，开出几朵小花，又长出几枝新芽，它总是柔情地冲我微笑，像亲人一般。

　　从同一乡土走出，我的骨子里流淌着母亲的血，长春花的身上凝聚着母亲的温情。六年前，母亲特意挑选扦插一嫩枝，用菜园中有亲和力的土壤给养，庆祝我乔迁时，从一百里地外的农村老家把它小心翼翼地捧抱来，亲手放在我新居的阳台上。如今，已开枝散叶多年，它的根还深扎在老院的泥土中。

　　母亲喜欢花。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母亲日夜不辞辛劳地操持家务，仍念念不忘抽出时间养养素朴的花，尤其是这长春花。

　　孩子如花，母亲总是这样说。

　　“孩子怎么会像花呢？”我问母亲。

　　母亲抚摸我的头：“你父亲常讲‘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他给我讲解过，我琢磨这话有道理呀，养育孩子，就要精雕细琢，才能茁壮成长，才能成才，这和养花也是一个道理，小花要不断地浇水、施肥、修剪枝叶，才能开出养眼养心的花来。”

　　我的心为之一动，就开始留意于花，渐渐地与花儿结下了情缘。每有空闲，就走到花墙边，依次欣赏浇水松土，说上几句贴心话，这些小花，似乎在向我眨眼，冲我微笑，仿佛它们也有了灵性，有了关于情感与生命的顿悟……

　　长春花在我母亲家定居，三十年有余了。那一年，母亲从姨妈家捧回这花，告诉我它叫长春花，嫩绿的叶子，向阳的小花，积极向上的姿态，不张扬，不怯弱，每朵花都散发出招人喜欢的灵气，名字也好，长春长春，四季长春，岁岁有春。

　　后来我知道它还有一个小名叫四季梅，与我的乳名呼应，想必是与我有缘，与我母亲有情，才一见如故的。

　　岁月荏苒，母亲的手越来越不灵活，她每每站在花墙边，看着长春花，欣喜中常夹带几缕忧伤，一旁的我，似乎看到她的鼻翼在扇动，听到她轻微的叹息。她默默低头拾起几片落叶，放在掌心，细细揣摩，再放回花盆里。

　　孩子如花。将近四十个春秋，母亲一手抚育我们姐妹六人，均已花开枝散，只有老父亲，还有站在老屋花墙上的那盆经过分孽十几代的长春花，执着地与母亲相依相望。

　　花开花亦落，母亲也如花，如今已是耋耄之年。打电话时，每次都特意询问我家的长春花如何如何，我知道，她心中的那份期盼，那种种念想也在生根发芽。

　　今秋，我的女儿也将走进大学的校门，我也准备再扦插一枝长春花，捧几捧老园子的泥土，再养上一盆，脚下有春，枝头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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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玉梅，昵称六月荷花，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1970年6月出生于辽宁省朝阳县根德乡。1996年毕业于大连医学专科学校。1996年至2001年，在朝阳县单家店乡卫生院工作。2001年至2015年，在朝阳县廿家子镇卫生管理办公室工作。2015年至今，在朝阳县廿家子镇政府卫计办工作，为一方百姓的健康贡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闲暇时间，喜欢文学、唱歌、跳舞、旅游，在大自然中释放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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