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送别

文/王龙兵

　　2017年的春节，我和妻子及女儿同样又是在老家山东度过的。所谓相见时难别亦难，10天的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又到了离别时刻。

　　临行前的晚上，从母亲的眼神中已看出淡淡的忧伤。母亲由于身体原因不能长时间坐着，就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因怕老母亲伤感，我和妻子没敢谈及离别的话题，只是叮嘱母亲早些休息，明天早上我们走的早，就不要送我们了。母亲虽然躺在床上强装欢笑答应着，眼角却早已流出了泪水。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就拉着妻子的手回到我们的房间，相信母亲和我一样也是一夜无眠。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春节，我的岳父岳母及孩子的姨、舅们也从东北赴山东看望我的父母。正月初五，凌晨5点，他们从宾馆赶到我家，我们一同返程。天气异常寒冷，乡村的夜色依然浓厚，除了车灯的亮光，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也许是心灵的感应，我似乎感觉有人在夜色中看着我，无意中朝老家的大门口瞥了一眼，有个矮小的黑影出现在那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母亲。我从车上跳下来，朝黑影跑了过去，果然是母亲。母亲坐着马扎凳，两根拐棍在旁边立着，在寒冷的黑夜中默默地看着我们。跟我一同返程的岳父岳母及孩子的亲戚们也发现了夜色中的母亲，纷纷下车跟母亲再一次告别。跟我一样，大家都不愿意久留，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简单地说了几句告别的话，重新返回车上。虽然大家都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但我从车的灯光中，看到了他们挂在脸上的泪花。

　　车子前行了，我们都没有回头……

　　这就是我的母亲，为了这看不见的送别，在寒冷的黑夜中不知守候了几个小时！

　　（本文原载于2017年2月27日今日朝阳网<文教><原创美文>栏目，在转载时略有改动，原标题：《看不见的送别》）

　　[责任编辑 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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