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做你的依靠

文图/刘晓玲

　　“玲啊，我看广告了，电视广告里说那个‘XX药膏’好像挺管我的腿疼，你看看大药房里有没有这个药，要是有的话，你给我买一个疗程的……”老妈又一次打电话来让我给她买广告药了。

　　屈指算了算，这几年下来，因为老妈的腿疼，光是听电视广告让我买的药钱应该就有一万多了，这还不算因为我的坚决反对，老爸背地里偷偷打电话让人家邮寄过来的药费。不是因为疼钱，实在是担心那些没有经过临床的广告药会对老妈身体有大的伤害，毕竟老妈年纪大了，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血压高、血脂高，有过轻微脑梗塞，一旦这些广告药出现什么严重的副作用，我都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妈，你又看广告了？那药都没有经过临床试验，它的副作用是什么咱们都不清楚，不能乱喝，会喝坏的。”

　　“你倒是没少带我去医院，哪次看了大夫都说我岁数大了，少走路，就只能这样了。可是我只要下地，这膝盖就疼，大胯也疼，总不能就这样天天疼着呀，我不也是没招，才信广告吗？”

　　老妈的话犹如锥子，剜在心上，疼，但又无奈……

作者的父母

　　接下来的几天里，多方打听治疗老年人腿疼的办法，得到一个让自己很兴奋的信息，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妈，我听说县医院有一种治疗方式，往膝盖里注射玻璃酸钠，能起到关节润滑作用，我带你去看看吧。假如这次还不见效，我就给你买广告药。”

　　一切敲定，哥哥如约把老妈带到了医院。挂号、就诊之后，我带着老妈到处置室等待医生为老妈打膝盖针。

　　医生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老妈不自觉地把身子向我这边靠过来一点点，我意识到了老妈的恐惧，忙握住她的手，用手的力道安抚着她的紧张。然后蹲下身，帮老妈脱下外面的裤子，撸起秋裤裤腿，露出膝盖。一切准备完毕，等待医生注射。

　　医生用棉签将老妈的膝盖消完毒之后，拿起了一支粗大的针管，里面装了大半管的药水。老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医生的手，眼看着针尖即将刺进膝盖的膝眼中，老妈浑身一抖，我一下子把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肩头，“妈，别怕，别看针头，看我！”

　　老妈听话地抬起头，我抚摸着她的头，低头正对接上老妈的目光，那一时刻老妈的眼神好像一下子变得特别的清亮，像是找到了依靠，眼睛大大地睁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有一丝丝委屈，又有着满满地依赖，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的目光。我的鼻子一酸，用力地抱紧老妈，“妈，别怕，有我呢！”但是内心里有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不让买广告药，不让买广告药，就是因为你，老妈才受这么大的罪！不孝！无能……”

　　“好了，完事了。”医生的话让我从自责中惊醒过来，再一次对上老妈的目光，发现她的眼神中恐惧早已退去，眯起来的眼睛、向上翘起的嘴角证明着我的判断。

　　我忽然发现不舍得松开怀里的老妈，期望我能一直这样拥她入怀，给她安全，给她温暖。

　　老妈，在今后的时光里，让我来做你的依靠吧，就像我小时候依赖你一样。

2017年6月5日

　　刘晓玲，现供职于辽宁省朝阳市龙城区教师进修学校，系朝阳市首批名师，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

　　（本文原载于2017年6月10日今日朝阳网<文教><原创美文>栏目，转载时略有改动，原标题：《让我来做你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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