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网】雨落窗前(石玉梅)

摘要:“啪啪啪”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一骨碌爬起来,轻轻撩开窗帘,看到雨滴密密麻麻像断线的珠子,直扑向地面,窗前甬道已汇成几洼积水。

雨落窗前

文/石玉梅(辽宁朝阳)

  “啪啪啪”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一骨碌爬起来,轻轻撩开窗帘,看到雨滴密密麻麻像断线的珠子,直扑向地面,窗前甬道已汇成几洼积水。

  “又下雨了!”我淡淡地自语。

  今年的辽西雨水特别多,三天一大场,两天一小场,时而雷阵雨还光顾,真可谓阴雨连绵,是近二十年罕见的现象。

  我生在辽西,长在辽西,知晓这里的地理特点,纬度高,居内陆,多丘陵山地,干旱少雨,河流水量小或消失,居民用水主要以地下水为主,雨水对这片土地尤为重要。

  “春雨贵如油”,久居辽西的人都知道,这句话大人常挂嘴边,小孩子也自然晓得。土生土长的我,至今记忆犹新,每逢开春,爷爷和父亲早早收拾好地头地脑,送上家攒的农家肥,准备好农具,痴痴地等,眼巴巴地盼望一场雨的生成。要是看到成群结队的蚂蚁搬家啦,蛇爬过道了,水缸“出汗”了等等,欢喜得不得了,据说这是下雨的先兆。雨要降临,爷爷坐不住了,一脸虔诚,在院子里背着手,踱来踱去,踮起脚一会儿瞅瞅东片天,一会儿望望南片天。不谙世事的我,曾好奇地问他在干什么。

  “傻孩子!在找雨啊!看看哪片云有雨,从哪边来,到哪了,下雨好种地,地里长出庄稼,你才有饭吃,吃饱饭,你才能长大呀!”

  我还懵懂,但从爷爷的眼神中,我知道雨是相当金贵的。

  迎接雨,像是准备迎接一场盛宴,看着天阴沉沉的,黑云笼罩,祈盼的雨就要来了。大人喜笑颜开,眼神里迸发出一朵朵火花,嘴上欢喜地说“终于来雨了”,脚步不停,忙着盖酱缸、备柴火,收拾院里怕浇的物件,我和弟弟就在院里狂欢,大喊:“下吧!下吧!我要长大!”等雨淋湿头发,在母亲再三催促下,才肯进屋,脱了鞋趴在窗台上,一边看雨朵在菜园四射,一边喊着“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让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喊累的我迷迷糊糊地躺在炕头,听大人唠着农事:今年是几龙治水,雨水多少,墒情好坏,哪块地适合种玉米、高粱,哪块地适合种大豆、谷子等等。一年中,雨是心结,从春到秋,从播种到种子成熟,一直盼着雨,直到颗粒归仓,提着的心才安稳。

  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母亲,虽年迈依然在与土地为伴,他们说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播种一粒种子,侍弄一株幼苗,就像养育一个孩子,那是他们播种的希望。

  如今,我远离了家乡,远离了土地,那种盼雨的情结逐渐消失。对一场雨似乎缺少了年少时的激情,多了一分冷漠,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关心该下雨了该种地了,不再关心庄稼旱了缺雨了,不再想下一场及时雨该多好!

  住进高楼,享受一方城市的繁华,没米了去超市,没面了去超市,没菜了去蔬菜市场,有钱就可以买到,与天气无关,与下雨不下雨无关。近年来,“小市民”的脾气也渐长,开始嫌弃老家的土路,土炕的灰尘,院子角落的不洁静……城市中的安逸让我逐渐迷了眼。

  前段日子,曾看过一位农民作家写的《我是种田的人》,作者走进城市几十年后,依然对土地深藏着不舍和眷恋,令我惭愧。一次公益讲座中,老师的一句话令我汗颜:我们不知道早上吃的米饭长在了身体的哪一部分,但我们知道我们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是一粒粒粮食供养的。

  母亲来电话了,她的声音里夹着兴奋,向我报喜:“这雨下透透的了,庄稼苗是蹭蹭地长,上粮食后再来场雨,保准获个大丰收。”

  五味杂陈地翻滚起来,我又何尝离开过供养我的土地呢?

  雨点还在“啪啪啪”地敲着玻璃窗,似乎在呐喊,揪着的心倏地疼痛起来:这雨点还是儿时的雨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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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玉梅,昵称六月荷花,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好名声网助理编辑。1970年6月出生于辽宁省朝阳县根德乡。1996年毕业于大连医学专科学校。1996年至2001年,在朝阳县单家店乡卫生院工作。2001年至2015年,在朝阳县廿家子镇卫生管理办公室工作。2015年至今,在朝阳县廿家子镇政府卫计办工作,为一方百姓的健康贡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闲暇时间,喜欢文学、唱歌、跳舞、旅游,在大自然中释放情怀。

[编辑 熙楉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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