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网】鱼汤·暖(李娜)

摘要:这世间,必有一种温暖,可抵御严寒。

鱼汤·暖

文/李娜(辽宁朝阳)

  这世间,必有一种温暖,可抵御严寒。

  那年腊月,大雪封城。我因急性阑尾炎动了手术,一个人蛰居40平米的出租屋。一天深夜,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咚”,我的心也跟着“怦怦、怦怦”,只觉得脊背发凉,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我屏住气息,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门,将耳朵贴在入户门上,细听方知,是小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哥。门外的“咚咚”声不容我再迟疑,否则由着小哥的性子,非把门给卸了不可。

  开门,小哥浑身酒气,晃晃荡荡地进来,手里却拎着一袋东西。我赶忙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鱼汤。小哥说,鲫鱼汤,趁热喝,这是命令!他还说他手笨,这是他散了酒局在海鲜市场买的活鲫鱼,拎到小吃部让大师傅做的。当然,后面的话是他酒醒之后说的。当时的小哥,话没说完,便一头扎在床边睡着了,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小哥带来的鱼汤,色如乳汁,点点油花漂浮,根根香菜隐现,鱼肉洁白细嫩,淡淡的清香弥漫了整个房间。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要喝的冲动。说来也怪,对于鱼汤,我向来是不感兴趣的,甚至是有些排斥的。这个,小哥自是知晓的。而鱼汤大补,我也是早有耳闻的。于是,伴着小哥的鼾声,我像喝汤药一样,一勺,又一勺,硬生生地往下吞咽。十分钟,又十分钟,只觉面前的这一碗鱼汤,犹如汪洋大海一般,怎么都喝不完。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难免想家、想念亲人。那时候,突然就想念奶奶亲手做的片儿汤了。我一向口重,却唯独喜欢片儿汤的清淡,是那种好像没放一滴酱油一粒盐的清淡。每一次做片儿汤,我都会蹲在灶台间添柴火、拉风匣。当无色的莲花开满锅底的时候,便可看见奶奶将提前调好的粘稠的面汁,一勺一勺地舀出来,沿着锅边溜下去。等面汁成片,再用铲子铲下来,让它们一片一片地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花翻腾。奶奶的动作十分娴熟,从不拖泥带水,总是让一旁的我看得入了神。一会儿工夫,片儿汤就出锅了,伴着淡淡的葱花香,放入口中,润滑、清淡,美味至极。

  正当我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时,嗓子一痒,被汤里潜藏的鱼刺卡到了喉咙。一时间,只觉得又痛又痒,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我用馒头噎,用热水冲,都无济于事,竟然憋出了眼泪。就在无助之际,突然灵光一现,记起小时候小哥就跟我说过鱼刺卡喉咙要用醋泡。于是,我拖着羸弱的身子去了厨房,举起老陈醋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果真奏效。而自始至终,小哥都在酣睡。那如雷的鼾声,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宁静,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苦与难,我们都不曾经历过。

  很多年过去了,美味佳肴也吃了不少,但都不及小哥的那碗鲫鱼汤。虽然现在想来,好像鱼刺还卡在喉咙里,但与之同在的,还有刻进血肉、深入骨髓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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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娜,笔名风凝,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蒙古族,中共党员,辽宁省作协会员。曾获第八届全国大学生文学作品大赛一等奖;“春风十里桃花红”征文二等奖;“新中国成立70周年暨人民政协成立70周年”征文一等奖;“决战脱贫攻坚,决胜全面小康”征文二等奖等。作品散见于《西部散文》《人民周刊》《人民代表报》等50余家报刊。

[编辑 熙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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