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邂逅

文图/李娜（辽宁朝阳）

　　一个冬日的午后，天空很蓝，阳光很暖，我被一条小溪勾住了魂魄。这条小溪似乎并不急着奔向大海，而是一路走走停停，时而同鱼儿嬉戏，时而为青石抓痒，又或者去叩击覆盖在上面薄得透明的冰层，为草木凋零的北方之冬，平添了几分灵性。

　　沿溪逆流而上，两旁凸起的岩石，变得愈发冷硬。每走一步，都须格外谨慎。“快看！”顺着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背阴处的积雪里居然有一串串脚印！但很显然那并非是人类留下的，或许是农人的家禽、家畜，又或者是山间的野兔、野鸡，再或者是一头什么小兽留下的痕迹，歪歪斜斜，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就这样，沿着小溪、循着足迹，我们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此时的山野，褪去了春的蓬勃、夏的葳蕤、秋的斑斓，变得瘦而寒。尽你的眼望去，叶子大都落尽了，偶尔有那么零星的性格倔强的几片，却也在枝头瑟瑟发抖。冬眠的动物隐匿了踪迹，周围静得出奇。向阳处空气中透着一丝温暖，背阴处则是彻骨的寒。远方偶尔传来一两声“啾、啾”的鸟鸣，周围显得更加幽寂。

　　在一个转弯处，惊现一帘冰瀑！

　　这冰瀑挂在一面峭壁上，虽然是凝固的，却依然保留着泉水流动的姿态。水沿着峭壁边缘逐渐结冰，垂向地面，故而上面的圆润，下面的尖锐。水量不同，冰柱的形状也就不一样。中间的冰柱如一根擎天柱，从峭壁之顶，一直延伸到地面，高大而结实。周围的冰柱一个挨着一个挤在这有限的空间里，长短不齐、形状各异，如一把把神兵利器刺向地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而峭壁下的斜坡上溅起的水花，则一层层地堆叠在一起，或状如顽石，或形似莲花，或慵懒成一坨海带，或绵延成一汪冰潭。因为不够陡峭，所以少了几分利刃出鞘的霸气，多了几许荡气回肠的柔情。侧耳倾听，还能隐约听见水流声。泉水在冰瀑的罅隙淌下来，节奏缓慢，声音缥缈，生出几分空灵的禅意。

　　是冷空气与山泉水，加上这一面峭壁，共同创造了这样一处自然奇观！我想，只要泉流不止，这冰瀑定如种在阳台上的花草与菜蔬一般，每天都会变得不一样。它们也会生长，也会衰老，也经历生命的轮回。

　　与“冰城”哈尔滨那些尽显大师技艺与极寒之美的冰雕相比，我始终固执地认为，这山野间的冰瀑更令人着迷。这种美，是真实的，是自然的，是简单、纯粹而又充满生命力的。感恩那一条不知名的小溪和那一串串陌生的足迹，引领我们得见地图上无标注，方志中无记载，却又美得如此无法无天的冰瀑。

　　其实，这世上很多的邂逅，都是一种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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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娜，笔名风凝，蒙古族，中共党员。辽宁省作协会员，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好名声网助理编辑，第九届“朝阳县读书人”。作品散见于《散文百家》《新青年》《人民日报•海外版》等70余家报刊。散文《记忆中那一扇柴门》入选部编版九年级下语文期中测试卷、湖北荆门八年级下语文期末测试卷、安徽六安中考语文一模试卷。

[编辑 熙楉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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