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网】年夜饺子(时春华)

摘要:年和年夜饺子曾是我儿时心里最美的期盼。吃白面皮饺子的时候就过年了,也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白面皮的饺子。

年夜饺子

文/时春华(辽宁朝阳)

  年和年夜饺子曾是我儿时心里最美的期盼。吃白面皮饺子的时候就过年了,也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白面皮的饺子。

  我小的时候,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裕,一年四季,吃的是苞米面或红高粱面的饽饽,偶尔也吃饺子,不过那饺子面还是红高粱面的,吃蒸饺可以,煮是煮不住的,要想煮得住,就得加点榆树皮面,再或者就是用很麻烦的工序,弄点地瓜粉面包饺子。至于饺子馅,实在是寒酸得很,无非就是韭菜啊、人性菜啊、槐树花啊,都是自家园子或是山上随手就能弄到不花钱的那种。饺子馅里是没有油水的,为了能好吃一点,母亲常常在和馅儿的时候放点酱汤儿,有一回母亲不知从哪弄了点棉花籽油放上了,把我吃得直咂嘴,还有一回听人说蓖麻能出油,就用我家的石头蒜缸捣了满满一缸子剥壳的蓖麻,捣成糊状放在饺子馅里,一家人竟然都吃得头晕了。所以,平时我是不爱吃饺子的,因为平时的饺子就是个没滋没味。然而,年夜的饺子,用宋丹丹的话来说,我却是相当期盼。

  过年的前两天,天天支着耳朵听生产队的钟声,因为只要一敲钟,就是表示要给家家户户分过年的白面了。钟声一响,家家户户的人们就端个簸箕到生产队排队去领白面了。一口人半斤、一斤、二斤的时候我都经历过,男副队长维持排队秩序,会计掐个本子按排队的顺序报谁家几口人,女副队长掌秤,不论谁家都是平秤,称完了先不准走,要是面有剩余,一家再捏上点,要是最后不够了,就每家再捏出点来,绝对公平。分完面,大人们嘱咐像我一样的小孩子,千万端好了。是啊,那点白面,可是我家一年的盼头。当时我家四口人,二斤面分过,三斤四斤也分过,就这么点白面,能让我们的年过得欢天喜地。

  饺子馅,闻着就香,那是父亲把偷偷养在房后的老母鸡杀了,用刀子剔了肉剁了馅,还把一冬里扣的二十几只麻雀也剁了,稍稍加了点白菜。闻着香味,就那生馅,我都恨不得偷偷吃上两口。

  年夜的饺子,小孩子是不准上手的,主要是那面、那馅太金贵,包不好煮坏了心疼,再说小孩子口无遮拦,真要是包坏了冒出个“漏了”“崴了”的不吉利。年夜的饺子,通常是母亲擀皮父亲包,我负责看火,说是看火,实际不用动手,就是盯着开锅等待煮饺子。我当然是闲不住的,一会跑到屋里看看,看啥呢,看父亲把那枚一分钱的硬币包在了哪个饺子里。过年在饺子里包一枚硬币是我们农村多年的习俗,寓意吉祥之物包进饺馅里,借以寄托对新年吉祥的祈望,说谁要是吃到了饺子里的硬币,谁就最有福。

  饺子上桌了,我们小孩子,真像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样早就等不及了。吃着美味的饺子,还惦记着那枚硬币,于是筷子上就有了功夫,挨个扒拉着戳,真的是小孩子啊。要是当晚吃不到,第二天饺子就全是我的了,仅仅是为了那枚象征有福的硬币。连续多年,硬币都是被我吃到的,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不仅那枚硬币归了我,还能得到大人说的吉祥话。后来,我看出了门道,虽然那个带硬币的饺子没有记号,但是被父母吃到的时候,他们都会偷偷塞到一个饺子里,然后把那个饺子夹给我。

  生活渐渐好起来,吃上美味的饺子已是寻常不过、司空见惯,但我总觉得还是幼时的年夜饺子最香。

  总是回家过大年,愿意和父母一起吃那顿年夜饺子,也想耍个小小伎俩,让父母吃到那枚象征吉祥如意的硬币,让他们孩子似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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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春华,1992年毕业于辽宁省朝阳市第一师范学校。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爱好文学,热爱生活,热衷于传播社会正能量,2012年起,开始在报刊、网络发表文章,并陆续加入北票市作家协会、朝阳市作家协会、辽宁省辽海散文协会等文学组织。所撰写的散文、故事以农村题材为主,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行文贯穿知足与感恩,语言朴实接地气。几年来,在《辽海散文》等刊物上和《今日朝阳网》等网络媒体发表文章600多篇。是北票市报特聘记者,有专版《朝花夕拾》。

时春华展馆

[编辑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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