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民探古寻踪

寻访古城遗踪——龙城沧桑

文/陈玉民 编辑/安然

葛丛玫 摄

　　朝阳城的历史是从一千六百年前的龙城发端的，朝阳城的辉煌也是从一千六百年前的龙城开始的。

　　龙城作为三燕国都，它是三燕王朝历史的缩影，是慕容鲜卑兴旺发达的标志，是中华民族融合发展中的一个显著坐标。

　　龙城曾经用它宏伟的宫殿，豪华的建筑，浓郁的风情，展示过一个民族的强悍，演绎过一个国都的繁华，表达过一个国家的兴旺。如果没有前燕阳裕、唐柱二将的慧眼举荐，没有前燕王慕容皝的明智择决，柳城之北、龙山之西这块福德之地，不知还会沉睡多少个春秋，还会荒芜多少个岁月。或许现在还是一块荒凉之地。可以断言，此前这里不会有过国都的梦想，不会有过改地换天的奢望。尽管城南的柳城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它只不过是一座塞外小城，不能演绎国都的传奇历史，不能构建一座皇宫的辉煌绚丽。

　　公元342年，对于龙城来说是个难忘的日子。前燕王慕容皝带着部将家眷，舍弃大棘城，把都城迁到龙城，这是他英雄霸业的一个辉煌开篇。大棘城只能作为他占据辽西的大本营，那里不过是他开创霸业的一个起点。而龙城就不同了，龙城依傍龙山，邻伴白狼水，是个水养蛟龙、可掀巨浪的地方。受龙文化思想熏染的慕容皝，他看到了这块风水宝地所寓含的祥兆，觉得他自己这个真龙天子，只有在这里，才能成为水中蛟龙，从容面对各种惊天大浪。

　　龙山脚下驻真龙，城威名赫称龙城。龙城之名，是谁人所取没有详细资料记载，但有一点可以推断，一定是奏请燕王慕容皝同意才叫的。这位起名者，深悟燕王之心，觉得唯有龙城这个名字，才能博取龙颜大悦，才会与都城地位相匹配。龙城从它命名那天起，它就与慕容鲜卑王朝的命运息息相关了。

　　与此同时，作为都城的龙城，迎来了历史上一个大兴土木的建城高峰。修筑城池，建构宫殿，立设宗庙，兴办学校，一座以宫殿为核心的建筑群很快在龙城崛起。龙城国都的崛起，给周边各民族政权以很深的影响。从豪华的都城中，他们看到了慕容鲜卑民族的强悍，看到了一个新兴王朝的强盛。他们相继屈服于前燕的统治。

　　龙城真的给慕容鲜卑王朝带来了好运，随着前燕一些新政的推出，前燕的国力日渐强大。有龙城这样的都城，他们感到内心的底气大了许多，霸业雄心也大了许多。于是当年东胡先人留给的基因又开始作崇，要向当年进犯燕国那样，走出关外，把势力扩大到中原大地。他们所向披靡，攻下后赵，在中原站稳脚跟后，觉得做燕王没有做皇帝风光，便在蓟城名正言顺地做了皇帝。在以后的岁月里，虽又相继把都城迁往邺城、中山，但中间竟有两次退守龙城。龙城一直保持国都或陪都的位置，它是慕容鲜卑最可靠的根据地。每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们总是要退守龙城。而每次退守，都会给慕容鲜卑带来起死回生的希望。

　　到了后燕慕容熙时，可能他觉得都城建在龙城最为放心，不再去征讨。凭着龙城的福德之荫，过起贪享的生活。他把有限的国力，都用在了建宫殿、修龙腾苑上，他要把龙城打扮成世界最奢华、最漂亮的国都。他要用龙城的繁华取悦苻氏二姐妹，让她与苻氏姐妹在龙城一起醉生梦死。

　　可惜慕容熙是条虫，不是龙，他承受不起在龙城所应享有的福德，无法让先辈创下的江山伟业继续得以弘扬光大。龙城无法保佑一条虫主宰下的国家命运，他太过奢侈的江山注定要倾覆龙城。无可奈何江山倒，龙城含辱任飘摇。虽然后来取代大燕慕容的冯跋是个明君，继续定都龙城，并有一段暂时的繁荣，但龙城依旧不能佑护这个冯姓王朝的稳定。龙城是慕容鲜卑的发祥地。失去慕容，意味着失去了驾驭龙城的人。北燕继任王冯弘，他不仅没有能力据守龙城，把后燕推向繁荣，而且还一把火烧毁了龙城。一座建起百年的龙城，经过一段繁华喧嚣后，随着慕容鲜卑王朝的瓦解，转眼销声匿迹。

　　虽然后来的历代王朝，始终没有放弃这块战略要地，设州、立府、建郡、置厅、派驻节度使，但终究没有一个帝王把国都定在龙城。一把火烧毁了龙城的风水，龙城不再沾染国都的贵气，龙城之名因讳也不得不另易其名，一个响亮的名字，一步一步走出人们的记忆。龙城渐行渐远，经过千年的风雨迷漫，终于淡出人们的视线。以至当人们再度寻找时，竟不知龙城深藏何处，皇宫深居何方。为了唤醒人们对龙城的记忆，1984年，朝阳地改市时，设置了一个龙城区，试图让这座千年的都城，重新走进人们的视野。

　　或许是一个盛世到来，古都旧貌换新颜的缘故，一直沉浸在宫殿辉煌梦中不醒的龙城，终于在新世纪曙光的照邻下醒来。2004年，在朝阳北大街改造中，考古工作者，意外地发现了三燕至北魏时期的城门遗址，并由此找到了皇宫和龙宫的位置。龙城的神秘面纱终于揭开，龙城象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从历史的大幕中走来。它用巨大的柱础石、高大的承华殿，为我们详述过去那个古老皇都的辉煌。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龙城如今已无法还原成旧时模样，当年的皇宫禁地，变成北塔、博物馆、古街等百姓随意出入的地方。当年那些在皇宫筑巢的紫燕，如今飞入的虽然是百姓之家，但却是胜过皇宫的宽敞楼房。

　　龙城已成一段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朝阳，它如东升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它将用一段新的辉煌，同古龙城一道，继续把历史的天空照亮。

陈玉民展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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