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汤

文图/张亚男  编辑/繁花似锦

　　小妹在远方求学。

　　“十一”放假回来的前一晚，她打电话叮嘱母亲：“妈，我想喝米汤。”母亲挂掉电话，一面小声说着米汤有什么好喝的，一面又略带自豪地跟我炫耀：“在外面还真喝不到！外面哪有铁锅啊！”

　　小妹回来的前一个小时，母亲开始忙乎起来。

　　她把锅刷得干干净净，放进水，在灶塘里添上从山上捡来的干木棒。等到水微微冒起热气，母亲就淘米了。

　　米是小米，今年刚刚打下来的，一大早父亲带着加工回来的。母亲说新小米香，好吃。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光芒。是呀，把辛苦了一年收获的新鲜的小米做给她最宠爱的老闺女吃，怎么会不高兴呢？

　　淘米水被母亲喂给了花盆里已经养了四年还没结果的橘子树。母亲说：“淘米水有营养，浇花最好。”

　　老妈坐在那安安静静地烧火。响干的柴火在灶塘里噼噼啪啪地响着，火苗旺盛而又激烈，火光照亮了母亲布满皱纹的脸。

　　只一会儿，热气便充满了整个屋子，锅烧开了。

　　母亲掀开锅盖，金黄的米粒在锅中上下翻滚着。母亲拿起笊篱搅了搅，又往灶里添了几根干柴——米还没熟透。

　　待到每一粒米都如开了花一般饱满肥硕的时候，母亲就把米都捞了出来，这时候的米汤也变得粘稠了。

　　母亲把米汤盛放在盆里，金黄色的米汤闪着亮莹莹的光，腾腾的热气散发出诱人的米香。不一会儿，上面就凝结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像豆皮一样的东西。母亲说这才是米汤中的精华——米油凝结而成的细腻光滑的米皮。

　　母亲开始炖菜。自家产的新土豆与晾晒的豆角，大集上买的肥得流油的猪肉。母亲翻炒着，最后加入了米汤。菜在米汤的滋润下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越发地有光泽了。

　　上面坐着刚捞出来的小米饭，下面炖着农家乱炖，一顿饭就这样好了。

　　小妹回来，开饭了。

　　米汤端上来，小妹迫不及待地用筷子挑起米皮放进嘴里，又盛了一碗米汤，也不顾烫嘴，就那么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然后说了一句：“米汤真好喝，还是在家好啊！”

　　这一顿饭，小妹除了吃了米饭和菜外，喝了三碗米汤！

　　但我知道，小妹喝的不是米汤，而是平平淡淡却又真真切切的对家的思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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