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屋记忆(庞振刚)

摘要:那天,久已无人居住,日渐冷落破旧的旧屋热闹起来,大家觥筹交错,喜气洋洋,仿佛正在给大哥祝贺乔迁之喜。

旧屋记忆

文/庞振刚

  那天,久已无人居住,日渐冷落破旧的旧屋热闹起来,大家觥筹交错,喜气洋洋,仿佛正在给大哥祝贺乔迁之喜。熟悉的旧屋,熟悉的陈设,我置身其间,既感到亲切又感到陌生。我高兴地大喊:“旧屋,我回来了!”但却喊不出声,正着急间,我一下子醒了,哪里有旧屋,哪里有热闹的亲朋好友,只有冰冷的床和窗外黯淡的月光。是啊,父母搬到市里居住后,我再也没回过旧屋。有四五年光景了吧。

  旧屋对于我来说,有着很多难以泯灭的记忆。童年时的纯真,少年时的梦想,青年时的奋斗,都有旧屋默默无言的见证。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父亲从单位分得了两间平房,位置在这座城市北郊山坡的最高处。房屋很破旧,利用节假日,父亲对房屋进行修整后,又用一些不规则的石头垒了院墙,安上了大门。母亲则在院子里饲养起了小鸡仔,老母猪。又在开出来的园子内种上了豆角、柿子、黄瓜等植物,还有秋时满树的大枣和红红的枸杞,捧着吃一把真叫人解馋。当时的日子过得很苦,而我正值六七岁的年龄,每天只知道和一些同龄的孩子疯玩,吃喝都不管。有时清晨起来,站在平房的门口,俯瞰远方,火红的太阳像我们藏猫猫小伙伴们的红脸蛋,从遥远的山坳慢慢现身,随之而来的就是彩霞满天,热闹非凡。当夕阳西下,玩耍了一天的我们感觉到肠将军和肚将军直打架时,远山、河流、炊烟袅袅,就会提醒我们该回家吃饭了。狼吞虎咽地吃过晚饭,也没什么别的好玩的,便往炕上一躺,呼呼睡去。有时夏夜大人小孩围坐在椿树下乘凉,大人们吹南侃北,小孩们绕树嬉戏。椿树独有的香味随风浮动,闻久了却也有一种特殊的迷恋。

  记得是1982年的一天,父亲用自行车带回一个大纸箱,我们兄弟几个都很新奇,这里面有什么好玩意。父亲神秘地笑笑。打开纸箱后,把东西搬到桌上,通上电,打开开关,竟有声有像了。我们几个高兴地蹦起来,原来是12寸的黑白电视机。晚上,不少小伙伴就拥挤在小屋里,津津有味的熬到电视屏幕上全是沙沙作响的雪花才算罢休。

  大约是1988年左右,大哥要结婚了,父母便找了亲属帮忙,在院子里又接盖了两间平房,当做大哥的婚房。大哥新买的四喇叭收录机可真气派,我们都用它听歌,翻录空白磁带。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句歌词经常反复唱起,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当时听着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回味起来,真是岁月如流,往事如烟啊。

  到了1994年,父亲在市内黄金地段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楼房,可父母没有搬过去住,而是让姐姐结婚后居住。这时,生完侄子不几年的大哥一家也分上新房搬走了。原来最早的两间平房,也因父亲分了新房,单位分给了别人。于是以后的几年间,父母又在边上接盖了两间,重新圈了院套,砌了水泥台阶,起了门楼,换上了更加结实大气的铁门。

  1997年,姐姐家意外遭了火灾,陷入了困顿的境地。父母闻讯,心急如焚,把她们全家接到老房子来住,抚平了姐姐家一家内心的焦虑。后来,姐姐“火烧旺运”,又在外甥女将要上小学的附近分了楼房,恋恋不舍地搬出了旧屋。

  接着,1998年,我也成家了,住进了父母市内的楼房。旧屋只剩下父母在那里居住。高高的院墙,空旷的院子,平时只有一只我们叫“毛毛”的白色小狗陪伴着他们。“毛毛”很通人性,我们有时回去,一听到大门响,便一声不吭,摇着尾巴飞快的跑在你的前后左右,亲热不停。如果是它狂叫,便是生人来了。

  2009年,我搬了新居,父母终于也离开了旧屋,住进了市内楼房。那天清晨,我打个出租车把父母从旧居接到市内楼房,“毛毛”被父母送给亲属代养了。“毛毛”仿佛也知道父母乔迁新居,哀号着,飞快地跟着出租车跑了很远。父母回望旧屋,不禁眼角湿润,良久无言。

  现在父亲平时到公园抽鞭子锻炼身体,母亲和一群同龄人练太极拳,倒也安详和自得。只是问到旧屋时,父亲说,旧居附近的冶炼厂污染严重,院子里种的那些新鲜蔬菜也成了受害者,生长的不那么旺盛了。最有生命力的植物尚且如此,何况人乎?旧屋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不再适合居住了。

  多少年来,风萧雨瑟,雪刃霜刀,旧屋一直屹立在那里,而我们过往的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或许只有记忆还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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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振刚,经济师,在职研究生学历,省兼职讲师。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朝阳市散文学会理事,朝阳市龙翔书院签约作家,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现供职于中国人寿朝阳分公司。作品在《朝阳日报》、起点、今日朝阳网等媒体发表,多次在省市征文大赛上获奖,并收入《感受辉煌》《朝阳发展历程》等多部作品集中。著有《如歌青春》系列作品及《保险理赔三十六计》《伊索寓言与保险感悟》等专著。

  (本文原载于2016年7月9日今日朝阳网<文教><原创美文>栏目,转载时略有改动,原标题:《旧屋记忆》)

[责任编辑 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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