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东北话系列

“杌”之帽子戏法儿

文/吴歌 编辑/寻冬

　　杌，杌子，曾在《红楼梦》第十六回和第三十五回等几处出现过。

　　杌子，在东北话中，是马杌子的简称。马杌子，顾名思义，是形如木马的凳子。从形制上说，叫四脚八岔凳。

　　四脚八岔凳，呈四棱台体。其俯视图上，四条腿“占据”八个点，故名“四脚八岔”。

　　看似结构简单，实际工艺复杂——榫卯结合部无一直角。所以，四脚八岔凳，历来被当成衡量木工技艺的“试金石”。

　　《红楼梦辞典》（广东人民出版社 1986年）之所以将杌（杌子）解读为“一种方形短腿的小凳子”，概因为周汝昌们未解曹翁的用意，也未解其在东北话里的语义。

　　杌子之中，也有“小”字辈：“贾母忙命拿几张小杌子来，给赖大母亲等几个有体面的嬷嬷坐了。”——《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0年）第四十三回

　　马杌子之“杌”的语音，在东北话中称得上“帽子戏法儿”——能从一个变成三个。

　　其一 马杌（wù）子：“呸！呸！，吐！吐！”地吐了几口之后，便坐在马杌子上，而且还在喃喃地说着呓语。——拙作《东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引自东北网《跳大神儿 搬杆子》

　　其二 马杌（yù）子：“四脚八叉凳”也叫“马玉子”……。——拙作引自新文化报《啥是“四脚八叉凳” 北方曾流行的三合院您见过吗》。叉，玉，应指岔与杌。

　　其三 马杌（rù）子：“马兀子”，铁岭人叫“马入子”……。——拙作引自中国辽宁铁岭县网《铁岭方言证：高鹗》。兀，入，均应指杌。

　　帽子戏法虽然“奇葩”，却均在拙作之《语音变化规律》之内，并不离谱。

　　杌之语用，还有杌辘（wù lu/la）。光听杌辘响，不知井在哪儿。——俗语所言之杌辘，是“笨井”的机械提水装置——杌形支架的辘轳。笨，在东北话里属于“洋”之对。

　　杌辘，用作地名，在辽宁锦州黑山县，有杌辘把胡同。

　　注释：方言相关内容，依据拙作《东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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