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人的小吃
文/李娜(辽宁朝阳)
春节期间,虽然依旧是水瘦山寒,却有孩子们心心念念的冻梨、醉枣、冰糖葫芦,令人垂涎。
我家的花盖梨树,生在小院西侧的土坎之上。每年深秋,三叔都会爬到坎上用竹竿打梨。我们便在坎下捡拾,完好的,就存放在后屋,等到过年的时候吃;破皮的,就现场解决掉,一分钟也等不了。然而,梨树高大而繁茂,总会有几个漏竿之梨。到了冬天,树叶落尽,便能清楚地看见几个梨子顽强地在枝头招摇。当然,没有大人注意到这些,每天眼巴巴地盯着它们的只有孩子。看着黄中泛绿的梨子一天天变得黑了吧唧,却无计可施。
直到一场大雪后,在阵阵寒风中,它们一一掉落,在雪地里和你捉迷藏。这个时候,我们便在雪地里寻起了宝。只是,寻到的梨子早已成了冻梨,像冰棍儿一样冷硬。我正想去炉子上取热水,爷爷却说,化冻很简单,放在凉水里。我半信半疑,但还是照做了,三五分钟后,冻梨的表面,凝结了一层薄冰,晶莹、透亮,如明珠一般。用手轻轻一捏,里面的果肉果真变得软软的。剥去棕褐色的外皮,狠狠地咬上一口,不脆,但很甜,且汁水丰富,口感绵密。若是在外皮上用小虎牙嗑一个小口,用力吮吸,更是别有风味。
至于醉枣嘛,说实话,我并不清楚枣是怎么醉的,只记得每年冬天,奶奶都会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个密封的罐子,里面的醉枣光滑饱满,色泽诱人,吃上去柔软滑嫩,味道甜美。
丘陵地带,枣树很常见。它的树皮灰褐,布满裂痕,树枝扭曲,生满利刺,而结出来的果实,却光滑饱满、脆脆甜甜,令人垂涎。它总是不急不躁,顶着梢头残留的几颗干瘪的果实,直到立夏将至才缓缓吐出星星点点的嫩芽。嫩芽虽小,却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总是趁你不注意,就悄悄变得椭圆,然后一排排地舒展开来。端午前后,是枣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刻。枣花黄中泛绿,米粒般大小,开得细细密密。成群的蜜蜂流连其间,采撷那丝流动的甜蜜。见此情景,便仿佛见到枣农和养蜂人喜上眉梢的模样。蜜蜂销声匿迹之时,花已然成果。起初,枝杈间尽是一粒粒小豆豆,待到慢慢长大,才能准确地辨别品种。
在我的家乡,尖枣、齐头枣、大铃铛枣最为常见,皮薄肉厚,口感极佳。中秋将至,饱满的枣儿便渐趋成熟,孩子们终于不用每天坐在大门口的木墩儿上看枣儿慵懒地在枝头荡秋千了。成熟的枣子,可直接食用,当然,最稀罕的还是醉枣了。
每至春节前后,还能见到卖冰糖葫芦的生意人,他们或推车,或肩扛,红彤彤的山楂在糖衣的包裹下,格外诱人。孩子们攒了一年的零花钱,此时在囊中蠢蠢欲动,终于没能忍住美食的诱惑。走街串巷,随处可见举着一束束火红、蹦蹦跳跳的孩子。有时候,大人也凑热闹买上一串儿,重温童年的味道。这冰糖葫芦,咬上一口,嘎嘣脆,酸里裹甜,甜里透酸,好吃极了!
关于冰糖葫芦,还有一首很轻快、很喜气的歌,其中有几句唱词是这样的:“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 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象征幸福和团圆/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没有愁来没有烦……”邻居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比的不是谁的酸、谁的甜,而是谁吃得最慢。最后吃完的那一个,一定是周围所有人目光的焦点。这个人在众人嫉羡的目光中,吃完最后一颗,再用舌尖得意地舐去粘在嘴角的冰糖……
也许,并不是每种食物,都有属于它的传奇。但总有一种味道,让你一生都难以忘记。也正因有了对美食的憧憬,平凡的小日子便平添了几许温情。
小链接李娜,笔名风凝,蒙古族,中共党员。辽宁省作协会员,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好名声网助理编辑,第九届“朝阳县读书人”。作品散见于《散文百家》《新青年》《人民日报•海外版》等70余家报刊。散文《记忆中那一扇柴门》入选部编版九年级下语文期中测试卷、湖北荆门八年级下语文期末测试卷、安徽六安中考语文一模试卷。
[编辑 直观 编审 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