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网】《苦难辉煌》211(金一南)

摘要:在夏威夷瓦胡岛一处叫做“庙谷”的青山绿地之间,成为张学良和夫人赵一荻的合葬之地。

“一南力作”专栏

  长期身处和平年代,极易使人在乐享生活、争名逐利、心浮气躁、得过且过的状态中慵懒倦怠,放松警惕,消弭斗志,忘却初心,淡漠使命,弱化担当。作为负责任的网络媒体,极有必要重复呐喊“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金一南,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所长,少将军衔,博士生导师。是一位勤勉自强、才华横溢、著作等身、影响深远的军中俊杰、爱国学者。其作品以说理透彻、恢宏大气、振聋发聩而著称,独具提神醒脑、救赎灵魂、正心正念之功效。

  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警示当代、鼓舞民志,更为启迪后世、昭告未来,经请示将军同意,本网编委会决定于2020年3月12日开启“一南力作”专栏。愿借将军力作,爆燃民族精神之火,积极践行“导引群心、朝向太阳”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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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辉煌

文/金一南

第十六章 狂飙歌(九)

  在夏威夷瓦胡岛一处叫做“庙谷”的青山绿地之间,成为张学良和夫人赵一荻的合葬之地。简朴的墓碑上没有任何头衔,没有任何称谓,只写有:

  张学良 1901-2001

  赵一荻 1912-2000

  连两人的生卒年代也如此简练,仅4个阿拉伯数字:“0”“1”“2”“9”,多一个都毫无所用。

  还需要什么呢?上面的姓名,下面的年代,已经在诉说那个天翻地覆的时代所发生的一切。

  墓园旁边低矮的一段石墙上,录有《约翰福音》第11章第25节:复活在我

  生命也在我

  信我的人虽然死了

  亦必复活。

  张学良与张国焘一样,晚年皈依了基督教。他们二人都被认为是本阵营的叛将。二人最终都葬在了异国他乡。他们二人的根本差别在于孙中山那句话:“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张国焘逆历史潮流而行,只能被大潮卷走,无声无息。张学良顺应了历史潮流,他会长久活在所有中国人和全世界所有华人的记忆中。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也包含这样的意思在其中?

  在张学良的追思公祭仪式上,宋美龄送的十字花架分外醒目。这位19世纪末出生、生命横跨三个世纪的蒋介石夫人,得知张学良过世的消息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续数日沉默不语。很难找到另外一个人像宋美龄这样,一生中目睹如此之多的风雨烟云:眼看国民党1949年丢掉了大陆、2000年丢掉了台湾,她丈夫和她终生为之奋斗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在眼前灰飞烟灭。

  国民党丢失台湾政权后,她不再让身边任何人提台湾岛内的情况。

  定居纽约的宋美龄晚年头脑十分清楚,但寂寞、封闭,变得愈来愈沉默。她很少说话,多数时候静坐在轮椅上沉思、祷告,或一个人静静欣赏自己以前画的国画,一幅一幅慢慢回味,沉思往事。她经常独自发问:为什么上帝让我活得这么久?周围无人能够问答。也无人敢于回答。于是她自问自答:也许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宋美龄临终前嘱咐,死后葬在纽约,不回台湾。

  浙江奉化蒋家丰镐房的院落里,有当年宋美龄亲手栽种的金桂银桂各一棵,多年来一直长势旺盛。

  2003年春夏,奉化大旱,丰镐房内的银桂树9月枯病而死。

  10月23日,作为“宋氏三姐妹”中的最后一人,宋美龄走完了生命的最后旅程,在纽约辞世,终年106岁。

  人类的历史何其漫长,个人的生命又何其短暂。

  不是每个人,都能以短暂的生命辉映漫长的历史。

  20世纪在世界东方,最激动人心的话题,莫过于救国与革命。这个世纪狂飙突进。没有哪个世纪像20世纪这样战争与革命风起云涌,金石掺瓦砾大浪淘沙。没有哪个世纪像20世纪这样以如此丰厚的精神财富砥柱于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中流。

  俄国爆发了推翻罗曼诺夫王朝的二月革命,和实现无产阶级专政的十月革命;

  中国爆发了推翻爱新觉罗王朝的辛亥革命,和实现人民民主专政的新民主主义革命;

  日本也爆发了一场将国家和民族引入法西斯道路的“昭和革命”。

  中国国民党、中国共产党、联共(布)与共产国际、日本昭和军阀,这四股力量在世界东方大舞台互相交叉,互相影响,互相矛盾,互相冲撞,导演出一幕又一幕威武雄壮的话剧。

  先进的中国人向西方寻找真理。先进的日本人、先进的俄国人比中国人更早向西方寻找真理。俄国人、中国人找到了马克思主义。日本人则找到了法西斯主义。

  那是一个非凡的革命年代,也是一个颠倒的革命年代。布尔什维克党人、中国国民党人、中国共产党人、昭和军阀集团成员,都在谈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北一辉第一部著作即是《国体论及纯正社会主义》。孙中山想加入第二国际。蒋介石说:“直接是为总理的三民主义而死,间接即为国际的共产主义而死。”唐生智可以1天99次谈阶级革命。大革命时期,连武汉的富商们也在街头高喊:“世界革命万岁!”

  泥沙俱下,鱼龙混杂。

  常说殊途同归。说说而已。殊途永远无法同归。

  殊途远去了四伙年轻人。

  列宁去世时不到54岁。斯大林42岁当上总书记。蒋介石39岁出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中国共产党创始人、北大教授李大钊1927年就义时,才38岁。毛泽东34岁上井冈山。周恩来29岁主持南昌暴动。米夫25岁在共产国际提出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指出中国革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性质。博古24岁出任中共临时中央总负责人。日本法西斯鼻祖北一辉,1906年自费出版第一部著作《国体论及纯正社会主义》时,也才23岁。

  聂耳为《义勇军进行曲》谱曲时,还不到23岁。今天每一位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从幼稚的学生到白发苍苍的老者,都要直立聆听这位年轻人对中华民族血脉的感受和呼唤。

  红军中最年轻的将领寻淮洲,19岁当师长,20岁当军长,21岁任军团长,22岁牺牲。

  那是一个年纪轻轻就干大事、年纪轻轻就丢性命的时代。无一人老态龙钟,无一人德高望重。无一人切磋长寿、研究保养。

  需要热血的时代,便只能是年轻人的时代。

  最需要热血的,就是长征。

  最先报道鲍罗廷死讯的美国记者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后来到了中国,他怀揣心脏起搏器、带着打字机、以76岁高龄跋涉一万多公里,完成了对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寻访,并于1986年出版了《The Long March:The untold story》,翻译为《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在中国与美国同时出版,成为继斯诺《红星照耀的中国》之后,又一部介绍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书籍。索尔兹伯里在序言里的最后一句话是:“阅读长征的故事将使人们再次认识到,人类的精神一旦唤起,其威力是无穷无尽的。”

(未完待续)

  金一南,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所长,少将军衔,博士生导师。中共十七大代表,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模范教师,全军英模代表大会代表。全军首届“杰出专业技术人才”获奖者,连续三届国防大学“杰出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国家安全战略,国际冲突与危机处理。曾赴美国国防大学和英国皇家军事科学院学习,并代表国防大学赴美军院校讲学。兼任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北京大学等多所院校兼职教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南军事论坛》主持人,《中国军事科学》特邀编委。2008年被评为“改革开放30年军营新闻人物”,2009年被评为“新中国成立后为国防和军队建设作出重大贡献、具有重大影响的先进模范人物”。

金一南展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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