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网】蒲团里装满浓浓的亲情(王劲松)

摘要:人,都有老的时候,越老越愿意回忆年轻时的人和事。

蒲团里装满浓浓的亲情

文图/王劲松(辽宁朝阳)

  人,都有老的时候,越老越愿意回忆年轻时的人和事。我也老了,父母辈的亲人我老姨就是唯一健在的老寿星,每年都去看望她老人家。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蒲团”,蒲团里藏着姨母教导、关爱我的故事。

  蒲团一词还真有点来历,用蒲草编成的圆形垫子,多为僧人坐禅和跪拜时所用。唐·欧阳詹《永安寺照上人房》诗:“草席蒲团不扫尘,松间石上似无人。”宋·苏轼《谪居三适·午窗坐睡》诗:“蒲团蟠两膝,竹几阁双肘。”元·张可久《折桂令·游龙源寺》曲:“借居士蒲团坐禅,对幽人松麈谈玄。”陈去病《久病不痊有作》诗:“只合蒲团了身世,万缘删尽息悲哀。”可见蒲团为文人雅士所钟爱。

  我第一次看见编制蒲团:大姨姥来我家用苞米皮子手编蒲团,令我耳目一新,原本是烧火的废物苞米皮子,在大姨姥手里却变成蒲团,精美而实用。母亲坐蒲团上拉风箱烧火做饭,夏天一家人在院子里坐蒲团唠嗑,出去看皮影、看落(lao)子也必带蒲团。

  1951年,我9岁,上小学二年级,我老姨18岁,属于大姑娘了,上一年级,和她同龄人也有一起上学的,只读一学期,就订婚,结婚,辍学了。尽管她仅念了一点书,但理解问题的能力比我这个小孩子强得多。对我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她怕我坐凉板凳受凉,坐病,让我带着一个蒲团上学。

  放暑假了,我去姥姥家玩,老姨领我到她家后院,坐着蒲团在树荫下叫我给她“念书”——她看过的唱本,我念到“精神爽”的“爽”卡壳了,不认识,我就往下顺,把精神爽,读成“精神杠”,唱本都讲究合辙押韵的。咱辽西的土话“杠”就是棒、好的意思……我老姨笑着纠正说“念爽,不念杠。别乱蒙,要求真,不能糊弄。”我的脸红了,但留下的烙印极深,至今铭记。

  我老姨编蒲团的手艺是跟她大姨学的,这门手艺传承下来了。早期她也是用苞米皮子编蒲团,坐着它特暖和,冷的时候在本村或去外村看皮影,坐着蒲团,不凉,比坐板凳舒服多了……

  后来我老姨把苞米皮子蒲团加以改进,用旧衣服和边角废料裁成布条,五颜六色,缝制成蒲团,里边装满棉絮,纯手工制作,一针一线缝的,使用的时间长,脏了可以洗,尺寸大小缝的时候自己控制,美观轻巧,携带方便。

  我参军后,每次探家回来都去看看老姨,她总是不忘给我带一个布做的精美蒲团,不要都不行,怕我受凉,她说,“你年轻,在外面做事,有时候不管不顾,找个地方就坐,那不行,容易受凉,坐了病,就是大事,一辈子的事;你爱看书,有时竟忘了凉热,只要你看见蒲团,就能想起我对你说过的话……”所以我家至今还保存好几个老姨做的蒲团呢。

  回部队时带一个去,真管用,我每遇到有难事的时候,看见蒲团就想起老姨来。我在部队服兵役期满前一年,准备报考大学,边工作边复习,难啊,累啊,可看见那个蒲团就想到老姨的话,于是再难再累也不松懈。我母亲看见蒲团,就跟我们讲,“三年困难时期,你老姨家是卧虎沟(喀左)的,山区,有小开荒,大沟边,坝堰子,刨个沟,撒上种,秋天就是粮食。咱家人口多,吃大食堂,一天一人只有几两粮食指标,喝稀粥都吃不饱,你老姨就送来小米、黄豆等接济咱家,那年头这就是救命粮啊!”我当教师之后,看见蒲团,就自觉地认真备课、上课,一丝不苟,因为心里记着老姨说的“别乱蒙,要求真,不能糊弄”。我之所以在教学方面取得一点成绩,被评为市级模范教师、省中专系统优秀教师、语文课教改典型,这和老姨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我老姨今年90岁高龄了,依然健康,头脑清醒,说话明白,走路利索,除了她自己会保养之外,还有个非常孝顺的儿媳妇,照顾她,陪伴她,晚年安详,舒适,开心,衣食住行都特有规律,儿媳每天给她带着蒲团送到家门口,坐在石台上晒太阳,和邻居老太太们唠家常……

  蒲团也成了我家的传家宝,我儿子在家看书时坐着,说“软乎、热乎”。我孙女也喜欢坐蒲团,她说:“这是工艺品,不比商场卖的质量差。”

  老姨给我们的蒲团饱含着深厚的寄托和期望,饱含着满满的关爱和祝福,蒲团里装满浓浓的亲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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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劲松,笔名劲松,木公,澹然斋主。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十几年的海军生活,三十年的中专语文教师,高级讲师。著有《“安史之乱”探新》等五部书,在市、省、国家报刊杂志发表短篇小说、杂谈、散文、诗词、编纂朝阳市政府志、佛经哲理故事等,总计400多万字。

[助编 秋水  责编 熙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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