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声网】采地耳(时春华)

摘要:在饭店菜谱上看见“地耳”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眼前一亮,感觉既熟悉又亲切。

采地耳

文/时春华(辽宁北票)

  在饭店菜谱上看见“地耳”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眼前一亮,感觉既熟悉又亲切。在我看来,“地耳”就是我熟悉的那个小东西的学名,我们农村人叫它“地瓜皮”。

  小时候,每到夏季的雨后,我们几个小伙伴总会跑到不远的后山,男孩子用“石头、剪刀、布”比输赢,摇晃着小榆树或是刺槐树淋雨做惩罚,一个个玩得像个落汤鸡;我们几个女孩子则滑到沟坡下寻找带着雨滴的叫不出名字的蓝色花,每人一会就能掐一把。这种蓝色花村子里没有,不常见,我们摘回去主要是为了显摆,显摆够了再找个玻璃瓶养几天。小心翼翼从沟坡下上来,脚下一滑,手摁在了一片苔藓上,正好摁在一片说不清是深绿色还是黑褐色的东西上,“啊!”我叫起来:“我摁在稀牛屎上了。”男孩们跑过来是想笑我的“牛屎运”的,没想到到跟前一看,笑了:“这哪是什么牛屎,这是地瓜皮,好玩意。”说完,他们就猫着腰,像找宝贝一样,在潮湿的山坡、岩石、苔藓、草坡上寻找起来。

  这时候,我才认真看了我所谓的“稀牛屎”,圆的,扁圆的都有,薄薄的,铜钱般大小,一朵或是一片静悄悄长在雨后山林里的地面上。那时候我就觉得,叫它“地瓜皮”实在不够贴切,你看它的形状,多像耳朵或是花瓣。因为没带装“地瓜皮”的工具,我只采了一把,拿回家去给母亲,母亲笑了:“嗯,这玩意可好吃,就你弄这点,都不够粘锅的,也不够塞牙缝的,一会再去弄点,回来妈给你炸酱。”我和小伙伴们带了茶缸、饭盒的重又返回后山。听吧,不是听见谁的饭盒、茶缸里“叮当”一声,就是听见谁大惊小怪:“快过来啊,草窼里一大片唉,快来呀。”

  小孩子干啥都爱比较,回家的路上,大家开始比,比谁的多,谁的少,谁的有沙子,谁的有草。然后还嚷嚷:“某某和某某,你俩的能吃吗?到家还不颠成稀屎,正好有沙子、石头和草,盖鸡窝够了。”还真就在玩笑话里应验了,那两个带多了沙子和草的,根本不好挑拣,还没洗呢,就烂了。我捡得干净,没有枯草叶,但总是会沾上沙土的,母亲洗了几遍,给我做了炸酱,真好吃。过了几天又下了场雨,雨后,我又去捡了些“地瓜皮”回来,母亲给我做的“地瓜皮”炒鸡蛋,别有风味。

  从那以后,我就极盼着下雨,可是,雨就像跟我作对一样,开始和我,和农人们躲猫猫。直到深秋,天气已凉,才来了场雨,雨后,我穿了秋衣,拿了茶缸准备去捡“地瓜皮”,却被母亲叫住:“别去了,现在不是时候了,等到夏天或刚进秋再去捡吧。”后来我询问母亲为什么,母亲说,山上出“地瓜皮”得是时候,地湿乎儿,天儿还得热乎儿,母亲没有文化,其实她当时说的用文化词儿概括起来就是:得有合适的湿度和温度。

  前年夏天,终于赶在夏季的雨后回家到后山采了一回地耳。熟悉的苔藓旁、草窼里、土坡上,一小片一小片的地耳就像一朵朵小黑花,不,就像一颗颗黑珍珠点缀在一片碧绿中。弯下身去,仔细端详,这些小东西真就像泡发的木耳,真有点耳朵的形状,其实,还是它的学名叫得贴切、形象,名副其实。我的乡邻们有农村的土叫法“地瓜皮”,大概是觉得它像削下来翻卷起来的地瓜皮吧,形状上也有相似之处。

  我们捡回的纯野生的地耳尽管洗了好几遍,吃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牙碜,但这是纯天然,纯自己的劳动果实,三种做法,炸酱、炒鸡蛋、和别的菜凉拌,都好吃,且一扫而光。多日后,适逢下雨,雨后天晴,母亲让父亲上山找了些地耳回来,给我们做了顿虾仁地耳蛋花汤,鲜美可口,好吃极了。

  常常在想,生活是什么呢?其实生活是一种味道,回忆也是一种味道。那种虫鸣蛙叫,风吹草香的味道,我永远喜欢,就像我宁愿舍弃城市饭店里一尘不染的地耳,而愿意回到农村的山里,去采那带着枯叶,沾着沙粒的地耳,亲自做来吃,因为那味道,我喜欢!且喜欢得刻骨铭心!

小链接
  时春华,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现就职于辽宁省北票市教育局信息中心。1992年毕业于朝阳市第一师范学校,选修音乐,酷爱文学,文风朴实接地气。热爱生活,热衷传播社会正能量。系朝阳市作家协会、辽海散文学会、北票市作家协会会员;《好名声网》特约助理编辑,此网站有《时春华好名声展馆》;《北票市报》特聘记者,此报刊有专版《朝花夕拾》。在网络、刊物上发表作品600余篇。

时春华展馆

[编辑 熙楉]

【本网声明】


电脑版
手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