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面饺子硬面汤(王晓晖)

摘要:早上迷迷糊糊的,女儿趴过来说,妈妈我要吃擀面条。睁眼看看天光大亮了,就爬起来和面。

软面饺子硬面汤

文/王晓晖

  早上迷迷糊糊的,女儿趴过来说,妈妈我要吃擀面条。睁眼看看天光大亮了,就爬起来和面。

  面条是我会做的面食里比较拿手的了,但仍然和不好面。讲究的说法叫作“软面饺子硬面汤”,功夫全在和面上。要包饺子,需要软一点的面,加水要多加那么一点,饺子皮好擀,也捏得住,不容易漏馅儿。要吃面条,则是越硬越好,必须控制好水量,这样面条煮出来才筋道,不容易化汤。

  说到这里,可能有些朋友不懂了,你这不是说硬面汤吗,咋又扯到面条身上了,难不成面条还叫汤?说对了,这里的汤就是面条。话说这面条起源于中国,有四千多年的制作食用史。最初呢,所有的面食都叫饼,后来也许是一个走神的厨娘把饼一不小心扔进了汤锅,或者有一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厨子酷爱发明新的食品,就发现汤里煮熟的面食别有风味,就有了这种食品。咱中国人不是讲究名不正言不顺嘛,这新玩意儿咋也得起个名儿吧,不知道哪位大师就把它命名为“汤饼”,顾名思义,汤里煮的饼。汉刘熙《释名•释饮食》中有索饼,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中有“水引饼”,唐时叫“不托”(这个说法我没弄明白,也许是老李家是突厥人后代说的是突厥语——纯属臆测),到宋代,才叫面条。而咱辽宁民间,还是会管面条叫“汤”的,记得小时候回家第一件事问晚饭做啥,母亲响亮地回答:做汤!

  名儿的事掰扯完了,再回来说和面。高手和面能做到三光,手光、盆光、面板光。说来惭愧,我经常在面条下锅之后,再去处理已经结一层面制硬甲的双手。为啥是下锅后呢,这是小时候一篇教人统筹的课文给我留下后遗症,每次做饭的时候,都要不停地计算什么时候开火烧水,是先淘米还是先洗菜,那么做面条呢,必然要把和面、饧面、烧水的顺序排排座,譬如面和好饧上再烧水,擀和切两样工序完成,水也开了,正好下面。煮面的时间,就一边收拾战场,一边关照到煮面的汤会不会沸出锅来。所以我做饭就累,就这么算计,也一样慢。女儿笑话我一样事做了十多年了仍然不擅长,这事儿就是做饭。

  饺子我也会做,不过我包一次饺子,在时间的需要上有些隆重。买菜的时间就不计了,从择菜、洗菜、和面、和馅、包到煮出锅,没有两个小时下不来。这馅儿通常还是买的绞好的肉馅。所以于我,这么隆重的事轻易不敢为之,只应个时令,譬如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

  怕包饺子是自立门户之后的事,想当年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可盼着吃饺子呢。

  那会儿没有绞肉机以及现在的把各种食材扔进去就能变成你想要模样的料理机,肉、菜都是手工剁出来的。记忆里,每逢包饺子,母亲就要把家里一寸厚半米宽两尺长的菜板放到炕沿儿上——那可是整块儿实木,经年累月搪着利刃,中间已经微微凹陷。她先把肉切成小块,或者把整颗儿的大白菜切碎,接下来的活儿就是哥哥和我的了。我们俩每人一把菜刀,尽心尽力地不停地剁呀剁,有时候唱歌,有时候背诵,直到菜变成细细碎碎的馅子,肉成了肉泥。我们骄傲地向母亲展示我们的劳动成果,以显示我们已经不是“白吃饭”的了。

  擀皮儿和包是稍大以后才学会的,这两项工艺需要一些技术了。我擀的皮儿比较圆,父亲就夸我皮擀得好,包的饺子也挺周正,就是慢,慢到不用吹嘘半小时就能吃到嘴的大哥鄙视,慢到自己年辈子不爱包一回饺子。也有省事的路子,譬如买现成的饺子皮,可老觉着吃着跟自己和面做的不一个味儿,那皮儿用上去也并不好使。

  一碗手擀面,一盘手工饺子,擀的是生活,包的是岁月。日子在一饮一啄间安详,过成一代又一代孩童记忆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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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晓晖,笔名完颜蕙蕙,女,满族,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职称。1976年1月生于朝阳建平, 1996年毕业于辽宁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供职于中国农业银行辽宁省分行,居辽宁沈阳。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传记文学学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自幼爱文,喜精致、幽默、有思想的文字,爱温暖、感性、有活力的生活。

(本文原载于2015年11月27日今日朝阳网<旅游><地方美食>栏目,转载时略有改动,原标题:《软面饺子硬面汤》)

[责任编辑 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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