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河,我的母亲河(范彧)

摘要:辽河的水,清悠悠,哗啦啦地从我家门前流,从我家门前流……小时候最喜欢哼着这首关于辽河的小曲,看到辽河水滋养着我们。我们在河边嬉戏玩耍,逮鸟捉鱼挖野菜掰棕叶,辽河给了我无限的生活乐趣,也给了我童年美好的回忆。

辽河,我的母亲河

文/范彧(辽宁海城)

  辽河的水,清悠悠,哗啦啦地从我家门前流,从我家门前流……小时候最喜欢哼着这首关于辽河的小曲,看到辽河水滋养着我们。我们在河边嬉戏玩耍,逮鸟捉鱼挖野菜掰棕叶,辽河给了我无限的生活乐趣,也给了我童年美好的回忆。

  春风拂面,细雨纷纷,呜呜的柳笛把春天吹绿。解冻的小河脱下厚厚的冬装,舒展着轻松的身子在撒欢,春天终于在人们的盼望中如期来临了。沐浴着霏霏细雨,品读着逼眼新绿,看河边杨柳发芽,踏脚下茸茸的青草,我们又有了在河套中套鸟,大堤上挖野菜的欢乐。

  孩提时代,清明时节,是要吃一顿馅饽饽的,那份垂涎欲滴的感觉,那种唇齿留香的回味,至今让我觉得美好难忘。在我刚刚记事时,每到清明节,妈妈就会把白菜和罗卜剁成馅,再加上点葱花拌上点荤油,用玉米面包上一顿香甜可口的馅饽饽给我们吃。有时候,也把我们在大堤上刨的野蒜,水荠荠菜,还有扶苗根子(也就是打碗碗花,开的花像牵牛花一样,但是没有牵牛花开的热烈火爆,是粉白色的,花朵也小了不少,但也呈喇叭状,叫小喇叭花。它的根子很好吃,比水荠荠菜的根子还甜,我们叫它扶苗根子),把它们一起剁进菜馅里,那样的馅饽饽就更是美得没法说了。妈妈总是在包馅饽饽时边包边念叨“清明不吃饽饽,穷得乱哆嗦”。在那家家户户糊口都艰难的岁月,平时菜锅里难见的几滴油珠都数得过来,能吃上一顿馅饽饽,真赶上和过年差不多了。

  那时候,放学了就可以去田野河边疯玩。玩清冽洌的河水;捉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逮婉转啼唱的小鸟;采顶凌怒放的迎春花;刨可以充饥的野菜;挖略带一点甜味打碗碗花的根。反正不用上学,就肆无忌惮放开自己尽情疯玩嬉戏,也不怕大人们说。

  我们家乡的河就是通向营口入海口一段辽河的季节河,平时水不太深,趟着水就可以到对岸去,水深的地方也就没到大腿根。河套上栽了很多柳树,折一枝柳枝轻轻扭动,拧出柳枝里面的小木棍,再把树皮的老皮用削铅笔的小刀轻轻削去一小截,放在嘴里一吹,就是一只很好听的柳笛。这时你就听罢,村里村外到处都是柳笛那清新悦耳欢快的鸣唱。柳笛的粗细决定声音的高低缓急,此起彼伏的柳笛声把整个春天吹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清脆悦耳的柳笛声吹来了燕子;吹开了杏花;吹绿了大地;吹开了农民的笑脸,把一场场春雨吹得淋漓尽致。那时的柳笛声就是乡村最迷人动听的音乐,柳笛就是乡村春天最迷人靓丽的风景。

  我们玩够了,就可以到河套里挖水荠荠菜。刚钻出地面不久的水荠荠菜,嫩嫩的绿叶,曾锯齿状,娇生生好像一用力就能碰化似的。水荠荠菜的根很好吃,蘸酱吃有一股的甜味,还有一种清香。还有扶苗根子,最好玩的是到大堤上挖野蒜。因为那时小草刚刚发绿,很多枯草还在上面,野蒜就在草里隐藏着若隐若现,不细心找还真就找不到。它刚刚发出来的时候叶子有点红红的,往下一些才是绿色的,到根部才是白色的,很容易和刚发出来的草混在一起。那时我们就比试着谁找的片大,谁挖得最多,谁挖的野蒜蒜头最大。到了晚上,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家里就好几天有吃的了。

  到了夏天,河套子里更是我们的乐园。河套中长满了芦苇和蒲草,芦苇一天窜一个高,用不了多久,就到了端午时节。那时妈妈就会到芦苇丛中掰苇叶回家来包粽子,我们叫掰棕叶。苇丛中有各种水鸟,在苇丛中筑巢孵窝,有时掰棕叶就会找到一窝水鸟蛋。苇丛里野鸭子更是成群结队,它们在水上嬉戏玩耍,见到人就飞起来老高,在辽河的上空盘旋。苇丛中经常会找到一窝一窝的野鸭蛋,捡到家里,放到孵蛋的母鸡窝里,就能孵出一窝可爱的小野鸭子来。树林中更是百鸟齐鸣,什么鸟都有,串鸡,喜翠,红金钟,三道眉,黄雀,蓝大傻,花墨探子,牛大眼等许许多多叫不上来名字的鸟。

  俗话说,小满鸟来全。一过了小满,各种各样的鸟都来了。我们放学有时间就泡在河套子里,用鸟笼子诱鸟上钩。鸟笼子里装上一个鸟,这个鸟叫“油子”,它在笼中不停的啼唱诱惑同伴来自投罗网。笼子上有两个翻盖,下上诱饵,只要鸟来一叨,翻盖就把鸟扣住了,这样的鸟笼叫翻龙。还有一种滚笼,在笼子的两边装两个滚轮,上面也有诱饵,笼中也有“油子”,只要鸟往滚子上一踩,就滚进笼子中了。看来不光是有人当汉奸,鸟“油子”更是可恨,它自己被困笼中不知道自救,还要诱惑同伴出卖同伴获得主人的赏识。

  没有鸟笼子,用弹弓也能打下来很多鸟,就是不能养活着玩,但可以烧了吃肉。自古就有,宁吃飞禽一口,不吃走兽半斤,鸟肉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我们在艰难的岁月,平时想吃一点荤腥就只有打鸟吃鸟肉了。玩够了,就可以到河里洗澡,游泳,深浅正相宜。也可以摸鱼,踩哈喇,就是一种贝类,河里有的是,有圆形的,还有椭圆的。河里很多鱼,可以摸着玩,要想捉更多的鱼,就要用网或是泼鱼了。

  一般都是到了秋天才可以泼鱼。河套子里有很多水坑,每年涨过大水后,水坑里都有很多鱼,什么穿钉子,麦穗子,白票子,沙葫芦子,黄浪子,黑鱼棒子,河鲇鱼,河刀鱼等等叫不上来名字。我们就用水桶和脸盆,在坑边上筑一道堤坝,然后在提坝上开一个口子,下上网或是蓄笼。几个人一起合力把水坑中的水泼干,水坑中的鱼就全进网中了,没有进去的用手一抓就能抓到了。然后就是分胜利果实,每人有份,无论大小,都是按人头分配,真正体现了人人平等,绝对的童叟无欺。

  秋天里,乐趣不光是泼鱼有鱼吃,更诱人的是大螃蟹。高粱一红米,许许多多大螃蟹就会爬上岸来,有很多都钻到了高粱地里,高粱地垄沟里就可以抓到大螃蟹。晚上的时候,在河边下上几个高粱穗子。过一会,再用手电筒一照,管保会有很多大螃蟹在吃高粱穗子。那时只要轻轻的一捏,一个大螃蟹就被捉到了。一晚上的收获很大,拿到家里一煮,就可以享受到菊黄蟹肥的美味了。

  到了冬天,河里的乐趣仍然是吸引我们乐此不疲。我们在河上的冰面上玩滑冰,哧滑溜,每个人都在冰上玩得不亦乐乎。我们自己做冰车子,在冰面上比赛谁划得快。后来又时兴一种叫单腿驴的冰车子,是一个冰刀,划起来既轻巧,拐弯又灵活,比冰车子好玩多了,划的速度也比冰车子快了好几倍。就是刚开始划的时候不好掌握平衡,毕竟是一个腿要掌握好平衡才可以。我们都是无师自通,用不了几天就都拥有了一台单腿驴,并且都划得有模有样。很多芦苇没有割净,扬起的芦花就柳絮般纷纷扬扬了,我们就折很多芦花在冰上玩打仗。最有趣的是用蒲棒攻击对方,一枝蒲棒打得粉身碎骨,飘起的蒲棒白花棉花样的沾满全身,沾满头发,就像是白毛女似的有趣。

  好久没有回家乡了,儿时的辽河是我们的乐园天堂。这次回家乡,我的心情异常的沉重,久久难以平息我心潮起伏的波涛,我真不敢想昔日的辽河会是今天的模样。那瘦得单薄羸弱的身子,那河岸沙化后的贫瘠,那随时都有被水冲走的河岸,还有那就像是阿Q头上癞头疮一样可怜的草丛,这就是曾经养育我们的母亲河么?看着这些,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紧紧地闭上了我的双眼。

  睁开眼睛,辽河水在呜咽着,芦苇变得稀稀拉拉,蒲草也是这一块那一块,河套的树都被砍伐光了。河里看不到多少鱼了,偶尔一只水鸟掠过,那么寂寞孤单。河刀鱼濒临灭绝,已经卖到几百元一斤了,还没有货。泛着泡沫的辽河水浑浊流淌,水面上游动着几天水蛇,这是生命里最强悍的水族家园的成员了。我突然觉得心堵得慌,由此我想起曾有过关于辽河地名之争。盘锦和营口曾就辽河归属的问题争执的是异常激烈,为谁是辽河的正宗而争的脸红脖子粗,就像武林门派谁是真传正道谁是旁门左道一样。为此还牵动了很多历史学家来考证,在媒介上大加炒作,仿佛谁得了正宗就是得道成仙了一样。

  看看现在的辽河,好在河边还有几从可怜的芦苇,还有几条水蛇点缀着水中的景色,还让人心中有一点的籍慰。再过多少年之后,我们的孩子们或许只能在书本上或者老人的口事中知道辽河了。那曾经的绿树青草,四季欢乐曾牵动着多少人的梦呀!那茂盛的芦苇和蒲棒,曾给了我们多少童年的美好回忆呀。

  其实,无论这条河叫什么,叫双台子河也好,叫辽河也好,这又有什么哪,叫什么都是我们的母亲河。有那些的精力和经济实力,不如为我们的母亲河做一点实际的事情,用自己微薄的行动来呼唤对母亲河的保护,唤醒人们的环保意识。不要再让我们的子孙们只是在历史书中才能读到辽河;不要再过了多少年后,我们连这样的辽河都无法看到,这才是真正无愧于我们的良心,无愧于给我们生命的母亲河。

  关爱辽河,关爱我们的母亲河,让我们在反思感悟中为母亲河尽一点微薄之力。

(本文图片均由孙良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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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彧,六十年代生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海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散见《人民邮电报》《人民武警报》《青年文学》《山东文学》《西藏文学》《佛山文艺》《短篇小说》《西部散文选刊》等报刊杂志。事迹多次被海城电视台,海城广播电台,《海城市报》报道,《海城春晚》歌曲撰稿人,共创作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歌词二百多万字,2008年出版个人专辑《心港泊舟》。

  (本文原载于2017年04月06日今日朝阳网<文教><原创美文>栏目,转载时略有改动,原标题:《辽河,我的母亲河》)

 

  [责任编辑 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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