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文图/王丹

记得小时侯

妈妈教我唱歌

唱一首短歌

啦……没有美丽的旋律

也没有跳动的音符

却有妈妈的爱心和关怀

我把它藏在心窝

直到永远永远

——《妈妈的歌》

　　几年前，妈妈喜欢上了十字绣。我每每回到家里，经常看到她沉浸在自己的刺绣中。而我也不急于打扰，捧着一杯茉莉花茶，静下心来欣赏着眼前“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沉醉在一段静谧的午后时光里。

　　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老师把我叫到一边，轻轻地问我身上穿的天蓝色连衣裙是在哪儿买的，老师也想给她女儿买一条。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条裙子是多么的漂亮，可是那是哪里也买不到的呀。

　　“是妈妈给我做的，缝了五天呢。”我当时是那么自豪。

　　老师惊愕之余，用手抚摸着裙子，还翻开衣角仔细看，当她看到那些细细密密的针脚时，不由惊讶了：“哎呦——你妈妈手可真巧啊！”

　　那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后来被我穿的旧了，也破了，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但是，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年，那个夏天，我穿着心爱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那一抹天蓝，就像初开的鸢尾花，在记忆的长河里不停地飘摇。

　　八十年代初期，姐姐念初中。那年春天，她穿着妈妈做的红色细条绒西服去上学了，纤细的腰身，散发着青春活力，在或蓝或黑的人群中，显得异常美丽。当年，姐姐可是凭着这件红色西服引领了女同学的时装潮流，同学们还以为姐姐的衣服是从哪个大城市买的呢，其实呀，那是妈妈自己画的纸样，裁剪后又一针一线缝制的。那些年，妈妈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除了忙家务，还会挤出时间给我们姐妹缝制漂亮的衣服。由于家里没有缝纫机，所有的针线活都是妈妈一针一线手工制作完成的。在我们所住的四合院里，妈妈是出了名的“巧手阿姨”。

　　中秋假日，在家整理衣物，把夏季的衣服收起来，秋天的衣衫挂上衣架，忽然发现读高中时妈妈为我编织的浅绿色毛衣。捧在手心中，呆呆的凝望着。毛衣已略泛了白，可是我依然宝贝似的珍藏了这么多年，陪我一起出嫁，又陪着我当了妈妈。低下头深深地埋藏了面颊，有些东西，就像浅秋的风轻轻拂过心底，记忆如波澜一样起伏。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毛衣，心也被一种思念牵扯着。于是，不顾凌乱的衣物缠手，飞也似地下了楼，向妈妈家奔去。急急地敲开妈妈的门，可是，当跨入门槛的那一瞬间，看到妈妈微笑的脸，焦急的心一下就变得安然了。妈妈递给我一杯热茶，然后低下头，娴熟地继续绣她的十字绣。望着眼前已经八十岁的母亲和她的绣品，一缕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如此恬静，如此安闲，就像在欣赏一幅诗意的画卷，让我久久不愿把目光移开。

　　生活中，总会有一些温馨的东西让我们倍感幸福。而妈妈那一低头的温柔，也总是会让我浮躁的心安静下来，让我能在平淡的生活中品味到一种甘甜。

　　一针一线穿行四季时光，妈妈把生活绣成了一首诗，绣成了一幅画，凝聚了无限的美和爱。这些五彩的针线收藏了妈妈的祝福和希望，会在我的生活中永远熠熠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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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原载于2016年9月22日今日朝阳网<资讯><时尚生活>栏目，转载时略有改动，原标题《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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