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身一变的花海

文图/袁海胜

　　油菜花在热切的期盼中出现，张张热切的、纯粹的金黄色笑脸，像梦一样闯入视觉神经，毫不客气地激活了兴奋细胞，让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人有很多的期盼，譬如身体健康、涨工资、和朋友相聚等等。盼望见到一种花归属休闲，略带甜蜜。我们走在八盘村的缓坡路上尤显急促，脑门出汗了。

　　如果心里没有期盼，我们到哪里去寻找美景和快乐呢？

　　油菜花分层次出场，从第一片油菜花地到半山腰梯田尽头，有十二层，仰角60度左右。在油菜花明亮的金黄色照耀下，梯田的坝沿像是在铺展开的，巨大的黄色地毯上划出一道道隐暗的黑线。此处是八盘沟村大棒槌沟入口，是八盘沟800亩梯田的一个部落，前后约30亩地的面积，第一次种植了油菜。我们落足的地方，只是花海的一角，眼前展开一个广阔的画面。当盼望很久，或是说想象很久的景色突现时，我们反而冷静下来。片羽和冰（网名，实际很温柔）俯身翻找纱巾和伞；天涯乘机换了一个镜头；摄影的事我不懂，只能喝水。水，要比山外的凉。

　　油菜花在山腹的梯田上凸起，细碎簇密。黄色的地毯柔软而飘浮，十二道坝沿随着视角变化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需仔细辨认，才看清花朵。米粒大小，十字花科，笑得那样甜。几十朵凑在一起，才有拳头大。蜜蜂从一朵花上飞起，迷迷糊糊地飞到另一朵花上，花枝摇晃，蜜蜂的翅膀微微张一下，花格肚皮上粘满了花粉。油菜花的阵势，像燃烧起来的黄色火焰，铺天盖地。我们离得近，一眼看到油菜碧绿的肥叶。油菜的叶子也很鲜艳，心甘情愿的被花朵覆盖。地边上栽着地瓜秧，被游人踩得面目全非。人在美色面前情绪复杂，取与舍（或善与恶）的判断力下降。

　　在醇厚的色彩中，谁能保持清醒呢？我又喝了一口水。

　　八盘沟村被评上中国传统古村落后，势必打破以往的沉寂。人们蜂拥而至，想找到自己的风景。而古村落，最多的是质朴。我们在村子穿过，房屋和院子整齐气派，随着地势，起伏错落。一头栓在墙外的毛驴，温驯的垂着头，停止吃草，眼角余光瞥路上的游客。路边低洼处，一根碗口粗的胶皮管里喷涌井水，女人们半蹲着使劲搓衣服，叽叽喳喳说笑。有两位刚到，右臂夹着衣物和盆，左手拎着小板凳。孩子们在水旁边肆意打闹，脸上挂着汗珠。水清清澈澈的流过来，抖动的水纹铺开路面，人弹跳而过。两条小狗静静站在道边看着来往的游客，长睫毛，眼睛大而妩媚，狗毛上粘着草沫儿。

　　乡村场景不经意间触动深藏的乡愁。

　　大柏山脉的雄厚是一种充满生机的雄厚，油菜花用轻盈的步调，给大柏山脉臂弯里的八盘沟注入活力。油菜花在陌生的土地上依然热情，像古道热肠的魔术师，摇身一变，让粗犷的梯田展示风情；让大棒槌沟的山风里多了一种花香；让沉醉其的女子——譬如片羽和冰——风姿绰约，脸上闪烁光芒；让置身花海的人们，感受到油菜花层层叠叠的笑意。之后，乡情瞬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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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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