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捧着的人家

文/石玉梅（辽宁朝阳）

　　因工作调动，又辗转来到小凌河南岸的乔家沟村。

　　有一种渴望，在心底蠢蠢欲动。

　　二十多年前，我作为一名乡镇妇幼大夫，受乔家沟村中心户长梅子的邀请，到小村开展妇幼保健保偿工作。

　　早听闻乔家沟村，偏远难行，贫穷落后，且独处一地。

　　离开沙石公路，约有十里山路至乔家沟村，都是羊肠小道，堪称“九曲回肠”。路面大小石块纵横交错，形态各异，脚底下硌得心慌，而且步步上坡。约摸走进五里地，才能仰视到村庄，十几户人家蜗居在山坳里。

　　走进村，环视一周，一股凄凉油然而生：石头房，泥巴墙，木栅门，吱吱响。再看看挤满屋子的男女老少，衣衫破旧，面容灰暗。一双双好奇无助的眼睛，涌出一种莫名的惆怅。

　　唉！如此落后的小村已不多见，仿佛与世隔绝般。

　　体检完，闲谈了几句。

　　一位老人说这里全是乔氏一族，祖上逃荒避难至此。解放前，这一直不得安生，时常有胡子来抢掠，小日本还进过村。解放后，他们的日子才太平，共产党给分了田地，他们有了土地，有了生存的命根子，才过上安生日子。

　　“唉！还是新社会好啊！穷人当家做主，现在虽然不富裕，可吃穿不用愁，跟着共产党走，就错不了，有盼头，日子会越过越好。”老人的话充满了感激和期盼。

　　显然，这些大山捧着的人家，半封闭的生活方式，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能吹绿这里，他们还没有看到外面生机盎然的春天。

　　心中猜测并想象着：过去二十年了，如今的乔家沟，不知怎么样了。

　　约好了时间，村书记陪同，驶向乔家沟村。

　　一路上，村书记介绍着。政府一波又一波的优惠政策送暖，首先修了路，交通便利，乔家沟人也开了眼界。政府帮助并鼓励他们，利用山村优势，在山上栽了枣树、杏树、李子树，各家小院还有梨树、桃树。村委班子求助县科技局，指派特定科技人员，指导他们因地制宜，科技兴农，为适应辽西干旱少雨气候，鼓励他们种植谷子、大豆等经济作物，增加收入。农闲时，由村里联系，年轻力壮的外出打工，又添一笔收入。这几年，家家是谷垛成堆、谷子飘香，好多外地的客户连续订购，比种玉米实惠多了。有几户的大枣连续几年产量过万斤，收入可观。夜晚娱乐场的灯光照亮了黑夜，那笑声能传到山外。有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国家补贴，看病也不愁了。现在他们家家好日子。如今的乔家沟，青山绿水，清静幽雅，越瞧心里越舒坦，真是一处绝美的世外桃源啊！

　　行至半山腰，由远及近，一阵阵笑声传来。

　　下了车，四处一望，一串串红红的大枣，笑里含情，十里飘香，一张张笑脸相映，摘枣的，收枣的，男人乐，女人笑，孩子们唱着歌，欢歌笑语，好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

　　“张书记和石姐来了！”听声音，有点耳熟。

　　定睛一看，是梅子从枣林中走来。

　　不容分说，梅子捧给我一把大枣。

　　“姐！尝尝鲜，新摘的大枣清脆，味道好。”梅子脸上洋溢着笑容。

　　梅子告诉我，今年的大枣又丰收了。她用手比划着两个坝墙，说这都是她家的，前年春天又嫁接了品牌三星大枣，高产。这枣树是栽对了，成了钱串子。如今，她在城里买了房，为儿子念书用，都说城里教育质量高，条件好了就多投资，给孩子奔个好前程。他们夫妻陪读，也不闲着，学了点手艺，开个小吃部，生意挺兴隆，农忙时回老家，两处都忙乎着。

　　梅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这几天大枣正大喷采摘，能卖个好价钱，从邻村雇人，装集装箱，远销全国各地。

　　“乔家沟现在看上去可是让人眼热，绿色山村啊！”梅子有几分自豪。

　　梅子带路，行至乔家沟村，放眼一望，顿觉眼前一亮，一幅新农村新气象的画面映入眼帘：瓷砖水泥房，红砖套院墙，四方铁大门，喜字显安康。

　　走着瞧着，看见不太大的一块方形娱乐场上，两位老人家一边聊天，一边看护着打悠悠的孩子，那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像极了场地旁倒挂着的水蜜桃，粉嘟嘟的，仿佛风一吹汁液就会溢出来。

　　任何一位母亲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乔家沟村也一样。二十年后的今天，发生了多么可喜可贺的变化，不能不令人感慨。

　　站在山坡上，仿佛离天空更近了些，瓦蓝的天，飘浮着几朵祥云，在阳光的普照下，山村更多了几分妖娆。望着满山的绿，感受着山坳掌心中的温暖，那些挂在枣树枝头上的笑脸，越来越清晰，在阳光的折射下，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四溢芬芳……

　　本文写于2021年3月

小链接

　　石玉梅，昵称六月荷花，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1970年6月出生于辽宁省朝阳县根德乡。1996年毕业于大连医学专科学校。1996年至2001年，在朝阳县单家店乡卫生院工作。2001年至2015年，在朝阳县廿家子镇卫生管理办公室工作。2015年至今，在朝阳县廿家子镇政府卫计办工作，为一方百姓的健康贡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闲暇时间，喜欢文学、唱歌、跳舞、旅游，在大自然中释放情怀。

[编辑 熙楉  编审 春语]

【本网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