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碎影(倪华杰)

摘要:乡愁是小村向晚升起的炊烟,在薄纱般的暮霭中,缓缓的升高,时而扭曲下身形,舒展下腰肢,随着渐深的夜幕,散入树林,隐入山隙,钻入农人的梦里……

乡愁碎影

文/倪华杰

  乡愁是小村向晚升起的炊烟,在薄纱般的暮霭中,缓缓的升高,时而扭曲下身形,舒展下腰肢,随着渐深的夜幕,散入树林,隐入山隙,钻入农人的梦里……

  乡愁是一团缠绕的丝线,扯不断,理还乱。理出了这头,又扯断了那头。从钢筋水泥、车水马龙到老屋旧瓦、蝉噪蛙鸣,总是令人梦绕魂牵、牵肠挂肚……

  乡愁是老屋正堂中悬挂的家堂,烟熏火燎的画面中,爷爷吧嗒着嘴里的旱烟袋,手里不时地翻动着火盆里埋着的土豆;奶奶一边唠叨着,一边缠着手里的线板子……

  乡愁是村中的那棵老榆树,谁说得清它的年岁?就那么孤兀地挺立着,老枝嫩叶,盘根虬结。夏日里,筛下一地阴凉,这里就是一个小戏台。东家长,西家短,狗起秧子猫叫春,坎下的闺女南洼的小伙,扯不尽的闲话,随着“啧啧”声,一圈圈地向外荡漾。不知哪一天,老榆树倒下了,它走完了属于它的生命里程,只剩下曾经的辉煌和传说仍在口口相传。那些坐在老榆树下搓麻绳、纳鞋底的女人们哪去了?

  乡愁是院外背风处的老碾房,带着蒙眼的毛驴似乎永不知疲倦地走着圈儿,大黄米的香气正一簸箕一簸箕地装进布口袋,一盖帘儿一盖帘儿的粘豆包仿佛是从碾坊里端出来的。而今,碾坊早已不见了,只剩下碾盘和碾磙子躲在墙角不甘的叹息,无声的流泪。

  乡愁是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游子的心上。任时光荏苒,岁月流逝,这颗心始终绕着这座山徘徊、飘荡。

  乡愁是一条河,就静静地在小村的树林前流淌。曾几何时,这条河水势浩浩,渔歌唱晚,苇花飘香,而今,辉煌不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溪流,慢慢地咀嚼着淡淡的秋光。

  乡愁是拂堤的杨柳,夹岸的桃花,拱圈的壳郎猪,咯咯蛋的母鸡,打场的石磙,酸涩的山杏,滚烫的土炕,一咬掉渣的芝麻糖,藏猫猫的秫秸垛,屋顶铺满坩子土的海青房,长满了打碗花、狗尾巴花和马莲花的老坟茔……

  一缕乡愁,几番忧伤。不思量,自难忘。梦里常回首,频望家山泪几行。

  童年的乐园,儿时的天堂,野兔乱窜的小山岗,倚门唤儿的老娘……谁能替我留住,这即将消逝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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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华杰,男,辽宁省朝阳县人。辽宁省诗词学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朝阳市诗词学会理事,朝阳市楹联学会理事。朝阳《塞外风》文学期刊执行主编。

  (本文原载于2017年4月18日今日朝阳网<资讯><朝阳网事>栏目,转载时略有改动,原标题:《乡愁碎影》)

[责任编辑 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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