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民探秘览胜

拜游东方佛都——关外首席高僧

文/陈玉民 编辑/安然

　　说到朝阳的佛教，人们总会联想到一位大德高僧，他是我国继法显之后去西域天竺取经的第二人，是关外取经的第一人。他比唐朝玄奘法师取经早207年，他是我国佛教发展史上具有重大贡献的人，他就是北燕高僧昙无竭。

　　根据昙无竭的地位和贡献，我用现代比较时尚的首席这个称谓，形容他在关外当时佛教界的影响，比较恰当。如果他不具备首席的资格，就不会有组团去西域取经的号召力，就不会有统领一个25人取经团组的驾驭能力。如果他不具备首席的资格，就不可能获得众僧家的信赖，心悦诚服地随从他千里跋涉，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去学习佛经。如果他不具备首席的资格，就无法凭借自身的佛教学识功底，与西域高僧对话、交流，完成取经这样跨国的学习考察任务。

　　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洛阳白马寺以后，便逐渐向各地扩散，到公元340年时，已传入东北古朝阳黄龙。前燕王慕容皝在龙山赐建龙翔佛寺，成为东北最早的佛寺。由于慕容鲜卑贵族的崇奉和提倡，敬重沙门、兴建塔寺、信佛礼佛，一时在古朝阳黄龙兴盛成风。统治者对进入佛门的僧人给予很高的待遇，高僧支昙猛应诏入朝参与军国大事的咨议和决策。佛教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佛教思想日益深入人心。昙无竭就是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中出家走入寺院，从十来岁开始他就修炼苦行人生。由于他潜心向佛，用心修炼，很快成为在佛学上颇有造诣的法师，受到法师和众僧的器重和尊崇。在修行中，昙无竭苦于经书太少，无法满足诵经礼佛的需要。他听说有一个叫法显的法师，曾到佛祖出道地西域天竺取回一些宝贵经卷。他决心效仿法显，要亲自赴西域天竺取经。这在当时是个十分大胆的想法，迢迢几千里路，途中险象丛生，全靠脚力去完成这项伟大的长征，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昙无竭的取经行动，得到了僧猛和昙朗等25人的积极响应，于公元420年，他们带着法器和食钵等简单物品，开始了他的漫漫取经之旅。

　　据《御制神僧传》记载：“初至河南国”，“仍出西海郡”，“入流沙到高昌，经龟兹，沙勒诸国，登葱岭，度雪山。”在中国的版图上，他穿越了许多当时的国家和割据政权，经历了数不尽的高山峻岭、雪山河流、瘴气野兽等常以难以克服的险阻，其中有12人途中遇难而死。死亡的恐惧，没有阻挡住他们的脚步，追随佛学的信念，支撑他们勇往直前。

　　他们终于“进至罗宾国，礼拜佛钵，停岁余，学梵书梵语，求得《观世音受记经》梵文一部”。“复西行至辛头那提河，缘河入月氏国，礼拜佛肉髻骨及睹自沸水船”。“后至檀特山南石留寺，住僧三百余人，杂三乘学，无竭停此寺受大戒。”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取到了心仪已久的真经，并学到了领受这部真经的语言和文字，为他们学业精进奠定了基础。尤其是昙无竭在此受大戒，成为东方最早拜在天竺禅师门下的大和尚之一，标志这次取经活动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们完全可以载誉而归了。

　　他们没有满足已取得的成绩，意欲学到更多的佛家经典。“复行向中天竺界，路既空旷，唯斋（赍）石蜜为粮。”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看到修炼成果的时候，居然有8人不堪荒无人烟之地的饥饿困扰，体能耗尽，带着遗憾，步前12个僧人后尘而去。他们将宝贵的生命留在天竺，献给了佛教。佛祖有灵，会为他们的献身精神而感动的。
　　昙无竭的西天取经，没有受到菩萨的点化，像《西游记》里唐玄奘那样幸运，有孙悟空、猪八戒、沙僧那样高徒保驾，可以做到大难不死。他所带的僧徒都是血肉之躯，没有超常的消灾解难本领。只能任由磨难的威胁，听凭命运的安排。他们似乎也没有任何幻想，认准取经这条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们都要把佛经带回去。他带领剩余的4人继续勇往直前，“虽屡经危棘，而系念所斋（赍）观世音经，未尝暂废。”在将要到达舍卫国时，又遇到山象、狮子、野牛等野兽的惊扰和威胁，但他们依然不屈不挠，百折不回，最终完成了这次取经任务，从南天竺乘船返回广州。

　　回国后，昙无竭十分珍惜用生命换来的取经成果，将梵文《观世音受记经》译成汉文，并在江南各地进行弘法活动。后这部《观世音受记经》被收录于《大藏经》中，成为佛教经典中最重要的文献。

　　我们无法知道唐玄奘后来赴西天取经，是否受法显、昙无竭的影响才成行的。我们从昙无竭对佛教的影响和贡献推断，他应该听说过昙无竭的取经故事，诵奉过《观世音受记经》这部佛教经典，甚至有可能拜读过昙无竭的《历国传记》，他对昙无竭的取经举动一定是赞同和钦佩的。人们不禁要问，昙无竭为什么没有像唐玄奘那样广为人知呢？我觉得原因不在昙无竭取经本身，而是历史背后的原因所致。试想，一个北燕小国法师的“民间”取经效应，怎能与唐朝大国的“公派”取经效应相提并论呢？再加上一部《西游记》的推崇和渲染，使得唐玄奘的取经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使得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我们应当感谢南朝梁国高僧慧皎，他将昙无竭载录于《高僧传》，使我们有幸知道，在通往西天取经的路上，还有塞外的一位先行者，他承上启下，把佛教东传的接力棒，接下来，又传下去，使得我国的佛教因经典浩繁而日益兴旺，因高僧辈出而日趋完善。

　　遗憾的是，昙无竭因忙于传承佛教，没能重新回到生他养他、让他置身佛界、成为关外首席高僧的故乡，没能给他以英雄凯旋般的礼遇。家乡人也没能目睹他历尽坎坷、饱经磨难而归的风采，较早地领受他所取佛教经典的教化。但家乡人没有抱怨过他，仍然把他作为一位最伟大的文化使者，世代纪念他，缅怀他。他是属于中国佛教界的人物，在中国佛教发展史上，堪称是个里程碑式的大师，是个功德圆满的首席高僧。家乡人永远以他为骄傲，为他在佛教史上书写的壮丽篇章而自豪。

　　大僧无竭，大道无疆，大功无悔，大勇无敌。昙无竭用他的大智慧、大气魄、大功德，留下了一个佛经传世的壮举，写下了一个光耀时代的辉煌，成就了一个千古传奇的人生。

陈玉民展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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